她多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嗯。”
程鈺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認真點頭,“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便尋個地方隱居,可好?”
沒有旁人,隻有他們兩人,隻有彼此。
“好。”宋芙起身,靠在他懷裡,耳邊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困意少了幾分,玩心大起,“夫君,你的心有點慌啊。”
程鈺捉住她的手,拉著她的手探入他胸前,聲音低沉似在刻意引誘,“是嗎?”
“夫人不妨仔細聽聽。”
宋芙順理成章的起晚了。
她躺在床上,聽著院子外麵程鈺指點江子平和江子豐兩個小家夥的聲音,一時有些發怔。
都說小彆勝新婚。
程鈺這都回來好幾日了,怎的還是這樣凶猛?
當真是叫人吃不消。
宋芙又歇了一會兒,聽著外頭的動靜似要結束,這才慌忙起身。
她怕再躺下去,程鈺進來,就又要荒廢她一個上午!
美色誤人,誠不欺她。
程鈺回屋時,宋芙已然收拾利索,她確定她清楚瞧見了程鈺眼裡的失望,忍不住瞪了男人一眼。
她還要不要麵子了?
宋芙和程鈺這邊剛起身,用過早膳,管家便又快步走了進來。
“世子,世子妃,阮家送來消息,二爺暈過去了!”
三司會審還了江家清白,秦子宣自然也堂而皇之的恢複了江爭的身份。當然,他仍是住在阮家。
宋芙和程鈺對視一眼,表情大變。
“小舅舅呢?即刻將此事告知小舅舅,我們這便去阮家!”
江爭的身體絕對耽誤不得。
宋芙說完又吩咐,“門房備馬!”
宋芙與程鈺匆匆趕到江家大門前,江靖也到了,表情同樣十分難看。
阮家。
幾人剛到,便被阮家人迎了進去。
素來堅強的阮瑜此刻也紅了眼圈,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淚。
“阿芙,小舅舅,救救阿爭!求求你們,救救阿爭!”阮瑜聲音哽咽,想拉著兩人的衣袖,又怕耽誤了正事。
整個人無措又可憐。
阮夫人同樣在旁邊掉眼淚,“是啊,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保住阿爭,隻要能保住他,什麼都行。”
江靖率先衝到床邊,為江爭把脈。
宋芙則是出言安慰阮夫人與阮瑜,“伯母,阮姐姐,我和小舅舅定會儘全力。”
至於其他……她當真不敢保證。
江爭的身體,已然是強弩之末,能撐到今日才昏迷,已經在她意料之外。
阮瑜與宋芙感情極好,迅速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原本就滾落的眼淚此刻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再也站不住,身體一軟便要倒下。
雁歸立刻上前,紅著眼扶住阮瑜。
宋芙還要為江爭看診,隻得叮囑一句,“看好你家小姐。”
說完,便到了床邊。
江靖的表情十分難看,對上宋芙關切的眼神,幾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宋芙抿緊唇,同樣開始診脈。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江爭的五臟六腑皆已衰竭,此刻已是油儘燈枯。
瞧見兩個天下最頂尖的大夫都隻呆呆坐在床邊,阮瑜心裡最後一絲希冀也整個破滅。
她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開,開藥啊。”
“或者針灸,阿芙你的針灸是最厲害的,是不是?”
“有藥的,家裡有藥,什麼藥都有……開藥啊,為什麼不開藥?”阮瑜顫抖的聲音逐漸拔高,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上前幾步,拉著宋芙的手,“阿芙,開藥,開藥好不好?救救他,救救他……”
宋芙眼裡蓄滿淚,卻是彆開了眼。
她嘴唇動了動,卻也不知該怎麼安慰,該從何安慰。
就在這時,床上昏迷的人動了動,氣若遊絲的出了聲,“阿瑜,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