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程鈺反問:“有功當賞,有過必懲。”
“阮家二房之事你不曾參與,你雖也享受了二房帶給你的便利,但如今阮家傾覆,你同樣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阮澤,不管你要不要,這都是你該得的。”
程鈺說完,邁步朝著地牢方向而去,阮家人與二皇子明晟此刻還被關在那邊。
阮澤停在原地,抬眸看向程鈺離開的方向,眼中有細碎的情緒閃爍。
他好像……
明白她為什麼會選擇程鈺了。
程鈺值得。
地牢陰冷,程鈺老老實實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他朝著關押明晟的地牢走去。
一步一步。
明晟似有所覺,已經關了兩個月被關出習慣的他順著腳步聲看去——
“真遺憾啊。”
明晟直接感歎出聲,對著程鈺搖了搖頭。
遺憾什麼便也不言而喻,遺憾程鈺沒死。
程鈺看了他一眼,隻見明晟盤腿坐在稻草上,身材十分消瘦,囚衣穿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鬆鬆垮垮的。
若不是程鈺記得他被關在這間牢房,記得他的聲音,怕是都要被他騙了,“失望了這麼多次,還沒習慣?”
明晟聳聳肩,“希望總是要有的。”
程鈺沒說話,隻居高臨下看著他。
明晟仰頭,削瘦的臉上一雙眼都顯得憔悴滄桑,“你是來送我上路的?那小兔崽子下的令嗎?他要殺了我?”
“小兔崽子”自然是指的新帝明景。
程鈺聲音冰冷的吐出兩個字:“你猜。”
……
長公主府。
幸而沒一會兒便午時了,長公主便借口要午休,讓人將和王妃送出了府。
她一出府,四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有種終於不必再端著的感覺。
“阿芙。”長公主出言提醒,“如今的京城,山雨欲來,你可要萬般小心。”
宋芙表情鄭重的輕輕點頭,並沒有輕視長公主的擔心,“多謝長公主還記掛著我。”
“對了。”長公主道:“正是五月,公主府裡荷花池裡的荷花卻有早開的,阿芙不妨去看看。”
宋芙看出長公主眼裡的懇求,心裡有了幾分猜測,再次點頭,“好。”
“長公主且等著我為您采幾支荷花來裝飾屋子。”
長公主的眼神又虧欠又感激,“勞煩阿芙。”
榮王妃與武安侯夫人心知肚明,但都沒多說,宋芙起身,帶著棋雨棋雲跟在公主府侍女身後朝著荷花池的方向而去。
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荷花池旁邊的清雋人影。
昨日才剛剛見過,正是陸長寧。
“小公爺。”
宋芙聲音溫和,陸長寧聽到聲音,猛然轉身看向宋芙,唇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
然後又很快回過神來,沮喪又自嘲的笑了笑,“宋大夫雖剛從北境回京,但想來也聽說了。”
“此次會試,我落榜了。”
他整個人都很喪氣,“我辜負了祖母的期望,我……”
“小公爺。”宋芙平穩的聲音響起,打斷小公爺的話,“你已經儘力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