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賣了我都沒有(保底更新14000/15000)(1 / 2)

周末兩天,十八中校園裡沒再出任何幺蛾子。

眼看著下周六就要考試,學渣們哪怕隻是為了能過個好年,此時也都不由得全都假裝認真起來,一大群人微帶著幾分自欺欺人的心情,紛紛擠到自習教室,很努力讓自己表現得看起來用功一點,臨時抱佛腳地發奮圖強了兩天。

就連羅北空,都窩在寢室裡翻起了課本,而不是去黑網吧那邊接著嗨。

不過既然大家都去教室裡,那再去教室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江森在教室裡坐了半天時間,聽這群貨嘰嘰喳喳聊天,就知道自習室不再是久留之地,乾脆就回了寢室,寧可跟羅北空聊聊全市籃球賽的那個傻逼裁判。

然後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邊狠狠地刷了兩天卷子,江森腦子裡頭好些這段時間已經明顯出現記憶混亂的知識點,也都隨著他刷卷子的進度,一點點被重新歸置複位。

應試考試就是這樣,需要不斷地反複地記憶。

最開始先是跟著課本把所有的知識點全都過上一遍,明白這些知識點最基礎的概念和應用方法,然後如果學校裡的老師或者學生自身水平高的話,再下一個階段,就是把知識點串聯起來,形成一個知識體係和模塊,開始成串成串地拿來記憶。

到最後第三個階段,才能在記得滾瓜爛熟的基礎上,形成猶如本能般的使用能力。

無論考試的時候知識點以怎樣的形式出現,大腦都能瞬間反應出來,題目中所顯示的條件、材料和問題導向,與某個或某幾個特定知識點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邏輯關聯,並在通過日以繼夜操練出來的做題技巧,將這個問題與知識點之間的關聯性,按照題目的要求完整表達出來,並以固定的應試格式,拿到固定的分數。

這就是高中三年,每個學生所要完成的所有的任務。

應試技巧和知識點記憶,彼此促進、彼此加深。

題目要刷,課本也一定要回歸,兩者不能偏廢。

尤其是文科,雖說打分的人手一緊、手一鬆,很容易就能搞出點分數上的小偏差來,可是不要忘了,哪怕是文綜試卷,也是有著足足160分的客觀選擇題的!

如果把課本翻得夠爛熟於胸,在這160分裡頭,拿下140分絕不是問題。而剩下的140分主觀題——如果連一半的分數都拿不到,那選文科的意義又在哪裡?

簡而言之,隻要真的用了功,文科生想要文綜拿到210分,是絕對有保障的。

然後再往上一檔,拿個240分,就算是比較高的分數了。

好學生的底線和普通學生正常發揮的平均差距,也不過隻有區區30分而已。

而眼下,江森正在做的,就是在努力地穩住自己的底線。不然如果不多翻幾遍書加深記憶,長期“以考代記”的話,他也很容易會把個彆知識點的具體細節記混,從而導致整個記憶模塊的連鎖崩塌,而這一塌,上了考場,就是少則四五分、多則十幾分的致命傷。

所以這就是偽學霸的悲劇。

在讀書這件事上,江森自己也清楚,他肯定比絕大多數人更有天賦。隻不過跟最頂尖的那一部分相比,他就真的連給人提鞋都不配了。因為客觀上的智力絕對瓶頸,製約了他的發揮。他最多隻能努力做到100%地兌現自己的所有天賦。而那些動輒就拿全球數學競賽金牌的神仙們,隻要稍微專注一點,就能甩開他幾條街,甩得連車尾燈都不讓他看見。

隻是好在幸運的是,高考這場大戰,本來就是為絕大多數的正常人所設計的。而且很不敬地說一句,哪怕是考進清北的,雖然確實已經都是出類拔萃到極點的人物,但即便如此,至少其中一半的人,最多也隻能被稱作絕頂聰明,而不是絕頂天才。這些萬裡挑一、絕頂聰明的人,某種意義上,也隻是去給那群真正的天才當陪讀的……

眼下江森對自己真實水平的判斷,大概就相當於天才的陪讀的陪讀。

道阻且長。

光在十八中這破學校裡稱王稱霸,沒有絲毫意義。

他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唉,難……”晚上九點多快到十點,江森伸了個懶腰,302寢室的幾位陸陸續續回來,居然連文宣賓都堅持到了這個時間,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邵敏一進門就滿臉得道的樣子,對江森道:“江竹席,我今晚終於悟到了!你這麼牛逼,關鍵就在於兩個字,堅持!”

森點點頭,反問道,“然後呢?”

邵敏信誓旦旦,眼裡充滿明亮的光芒:“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一直到高考之前,我都要像今天這樣用功,每天堅持學習到九點半以後再回來休息!我一定要趕上和超過你!”

“好的,年輕人。”江森端著臉盆,拍了拍邵敏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不知不覺,江森拍邵敏肩膀的高度已經很合適。

剛好比邵敏微微高出一丟丟,拍起來很舒服。

走到水房,江森抓緊刷牙洗臉,微微喘了口氣。

拚命寫了兩個月的,他的水平其實談不上下降,但狀態確實退步不少。他估摸著,想找回期中考之前的狀態,光這一個星期肯定是不夠用了,怎麼趕工也肯定趕不出來,最多隻能趁著這點時間,儘可能地找補回一些。

不過等到期末考結束,倒是可以想辦法再鞏固提高一下。

寒假要不就抓緊回趟家,然後快去快回,再讓程展鵬開個後門,讓他一個人留在學校裡過年。畢竟兔子也需要人照顧,隻剩最後一根兒獨苗了,全養死了,以後讓全校怎麼看他?

302滅門慘案的真凶?

洗漱完回到寢室,江森拿出上學期夏曉琳送他的那些沒用完的藥膏,往臉上塗了一堆,塗完後就鳴金收兵,直接躺下了,完全沒有再繼續苦戰的意思。

打算明早起床再繼續,手表的鬨鈴調在了五點半。

不過話說回來,同樣是七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光是拿來讀書的話,他明顯就覺得好像沒前幾天學習和碼字兼顧那麼累。而且這兩天病好之後,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也充沛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裡結結實實休息了將近三天的原因。

話說剛剛過去的那個星期,也算是他重生這兩年多時間以來,最無憂無慮、最放鬆的一段日子了。難怪以前好多醫院都有離退休乾部病房,醫院那種時時刻刻都有人關心、愛護和照顧的環境,確實是修養的好地方,連吃飯都是送到床邊……

江森慢慢地閉上眼,腦子還在不由自主地想著地理課本上那張巨大的全球各地區氣候類彆圖,然後不知不覺,就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江森早早起床,下樓後被冷風一吹,不覺得涼,隻覺得精神倍兒好。

而身體已經徹底痊愈,胃口也上來。

一路小跑進了食堂,趕上食堂早上出籠的第一屜饅頭花卷,但森哥做人專一,今天早上依然繼續關注大肉包子,感覺永遠都吃不膩,不過豆漿換成了牛奶,還加了兩個水煮蛋。等五個大肉包眨眼工夫下了肚,坐著稍微緩了半分鐘,天不亮,就馬上起身,去了教室。

許久許久沒有這麼早來過教室,江森拿出鑰匙開門進屋,本學期最後一周的周一,連教室都變得令人越發留戀起來。他進屋開燈,又開了兩扇窗戶,讓屋外的冷風吹進來,然後便安坐下來,拿出一張語文試卷,開始埋頭做。

語文這東西,同樣不刷也不行。

而且等高二過完,接下來可就全都是這樣的日子了。

想想還特麼感覺挺幸福的。

規規矩矩、模型極其穩定,很符合江森這種對生活預期有嚴重依賴感的人。

一口氣不歇,五十多分鐘後,不算最後的大作文,江森一張卷子刷完,抬起頭來剛好七點。這時候,高二七班的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到了,衛生委員還是朱楚楚,一進教室先笑哈哈地喊了聲江竹席,喊完拿起粉筆,轉身就在黑板上寫起了今天的值日生排班表。

江森也不想再刷卷子了,站起來動了動腰和腿,坐下後又翻出語文書來,開始繼續背必考的那些文言文。又過了十幾分鐘,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進門的孩子“江竹席”、“江老師”不停地喊,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如今的高二七班,到底誰才是老大。

仔細想想,真的不容易。

這是江森花了多少心血,才讓這群孩子能主動擁護他的?

學習、體育、才藝、金錢、頭銜、社會影響力,是所有這些東西全都加起來,才能這讓滿屋子的人,都對他尊敬有加。但饒是如此,也還是算不上服服帖帖。

至少,江森現在隻能讓他們對自己表示尊敬,卻無法指揮他們當中的任意一個,為自己去辦什麼事情。除非他答應了鄭依恬的無理要求,那麼小甜甜可能會願意當他的小跟班。

但是這種建立在褲襠裡的權力關係,能有個鳥用呢?

所以人心啊,權力啊,其實是很複雜很複雜的一個係統性的社會工程,或者說,這應該就是人類曆史發展至今,最最牛逼的人類智慧的精華了。

比上火星還牛逼。

因為不上火星,人類不會死。可是一旦這種權力結構和體係無法維持,全人類都必然要遭受滅頂之災。絕頂聰明的天才,或許能帶領人類上天。可隻有領會權力奧義的人,才是人類曆史和社會中,真正的人類智慧的集大成者。一個人,隻有初窺到權力的門徑,才是真正地領悟到這個社會的最底層規則邏輯,才能真正開始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江森同學,他可以很自信地說一句,至少,他已經看到一點東西了。

不然光靠意誌力,某些事業也是很難完成的。

意誌力的背後,必然還需要更深層的人類理智作為內在的驅動力。

就是你得明確地告訴自己,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有答案嗎?

江森心裡有答案,所以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一會兒到了七點半,屋外的天色依然微微發黑,烏雲低壓壓地、灰蒙蒙地籠罩著全市。看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但其實又不見得會下來。這也同樣是東甌市的天氣。冬天會陽光燦爛,會有連綿細雨,也會有陰雲密布一整天,但就是啥玩意兒都沒有,就是純粹惡心你。

教室外麵,鄭依恬邁著大長腿走進來。

走過江森身邊的時候,伸手輕輕推了江森一下。

“誒~~~”教室裡立馬一陣起哄,季仙西也馬上心裡發酸,跟著地強笑道:“哎呀,江竹席~你就從了嘛!當了官兒就擺譜了是吧?你這是始亂終棄啊!”

“你特麼會不會用成語?老子都沒亂過,我棄個毛啊?”江森轉過頭,淡淡一句。

鄭依恬卻幽幽道:“你亂嘛,我又沒說不讓你亂……”

江森幸好前幾天在醫院裡跟蔣夢潔練過,已經有了免疫力。

畢竟光論顏值的話,鄭依恬根本不是蔣夢潔的對手。

江森給世上的姑娘打分,大致分這麼幾個檔次和標準:

夢中情人隻在夢裡頭有,一切完美,打10分;畫中仙子,傳說中的完美,可以打9分。然後再接下來,就是人世間能找到的最漂亮的姑娘,無論長相、身材還是主觀上的喜歡程度,都完全符合評價者的審美要求,可以打8分,按江森的審美標準,自然就是盤靚條順,不但膚白貌美氣質佳,還要腿長腰細奈奈大,能讓他打8分的姑娘,可謂非常嚴苛。

再接下來,就是長相和身材都雙雙在線,能讓人第一眼就眼前一亮,在茫茫一座學校裡,一看就讓人覺得很“哇塞”的,比方陳佩佩、陳超穎,還有鄭依恬勉強也能算進去。

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說的“校花”。

再往下,就是比較尋常的班花了,黃敏捷最近氣質不那麼“村”了以後可以算,朱傑倫的大奈奈挨個女朋友也可以打到6.5分。

但是,蔣夢潔有多漂亮呢?

量化而言,以江森對某些大號尺碼的執念,他甚至都可以完全忽略掉蔣夢潔的平板身材,給她打出7.9分的超級高分!所以可想而知,森哥連7.9的人間終極誘惑都抵擋住了,還怎麼可能還會栽在鄭依恬的勉強7分手裡?

練過的就是練過的,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在拒絕姑娘倒追這條路上,森哥從事業的剛起步階段,就打敗了終極大魔王。

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姑娘能擊倒他。

除非那姑娘跟蔣夢潔超不多漂亮,而且還有大……方的性格和寬厚的胸襟!

“哦~~~!”

“呀~!太直接了吧!”

“在一起!在一起!”

鄭依恬的話一說出口,高二七班滿屋子的小朋友就開始亂叫。

不過這種早自習期間的叫喚,勢必不可能得到祝福,相反的,隻有秋風掃落葉一般冷酷無情的鎮壓和剿滅。夏曉琳黑著臉,默不作聲地出現在教室門口。

屋裡頭的孩子們,立馬嚇得全都閉上了嘴。隻有邵敏,因為離得遠,叫得又忘我又大聲,在全班都閉嘴的刹那,還歡脫無比地多喊了兩聲:“在一起!在一起!”

喊完突然發現氣氛不對,轉頭看門口一眼,霎時間嚇得趕緊把脖子一縮。

然而還是為時太晚,來不及了。

“邵敏!給我出去!”夏曉琳怒喝一聲。

邵敏隻好苦著臉站起來,哭兮兮地說道:“為什麼每次都是我,明明全班都有份……”

教室裡的姑娘們不由一陣輕笑。

“還笑!”夏曉琳走上講台,憤怒地把課本往桌上一砸,厲聲道,“還有臉笑!還有心思笑!這個星期就期末考了!一個個腦子裡在想什麼呢?什麼在一起?誰跟誰在一起?在一起乾嘛啊?結婚呐?啊?你們才幾歲啊?法定年齡到了嗎?高中生談戀愛,就是違法犯罪!!”

說話間,憤怒的目光,就轉到了鄭依恬臉上。

鄭依恬慚愧又委屈地低下頭去。

夏曉琳又望向江森。

江森立馬一拍桌,高聲道:“說得對!我讀小學的時候就背市民守則,第一條要愛國愛鄉,不失人格國格,第二條要遵紀守法,不能違法亂紀!後麵八條全都光得乾乾淨淨,隻有這兩條不敢忘,也永遠都不會忘!做人怎麼能違法呢?那不是連底褲……不是!是連底線都沒了嗎?高中生怎麼能談戀愛?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夏老師,你說!這個事情,我們要怎麼處理?”

夏曉琳突然間就有點懵。

懵逼了兩秒後,忽然手臂亂揮,抓狂大喊:“我還沒問你呢!你還有臉問我?”

“你問我乾嘛?我又沒犯罪!”江森很無辜道。

“放……”夏曉琳使勁憋住,怒聲道,“你彆給我來這套啊,你要是不勾搭人家,人家小姑娘憑什麼對你這麼一廂情願、飛蛾撲火的?”

“操!她自己腦補過度外加年滿十八春心泛濫,關我蛋個事啊?地球人都知道,我江森從來不泡妞,我向來都是坐著被泡!”江森無比堅定地自證清白,“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發個毒誓!要是我高考結束之前泡妞,我就……永遠硬不起來!”

“江森!”夏曉琳怒不可遏,拿起課本就往江森臉上砸去。

江森巋然自若,動都不動。

夏曉琳的課本果然扔偏。

江森身旁,季仙西猝不及防被扔中鼻子,發出一聲慘叫:“啊!”

高二七班全班,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

江森和夏曉琳彼此對視。

夏曉琳眼裡冒著火光,根本不在乎季仙西的死活。季仙西滿臉鬱悶和煩躁地皺著眉頭,撿起地上的課本,表示不滿地往江森那邊的桌麵上一扔。

江森轉頭看季仙西一眼,拿起課本,語重心長地對夏曉琳道:“老師,你衝動了,就算生氣,也不該使用暴力對不對?何況我又沒做錯什麼?就算你沒扔中我,但是萬一扔到花花草草、阿貓阿狗什麼的,那是不是也不太好?幸好西西同學沒有手上,不然要是剛好不小心扔到他的眼睛,你怎麼向他爸媽交代,怎麼向學校交代,怎麼向你自己交代。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了,我們有事可以坐下來談,好不好?”

說完,那著課本走到講台前,把課本遞給夏曉琳。

夏曉琳一把奪過,沉著臉好氣道:“江森,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

“當然不是。”江森道,“翅膀永遠沒硬的那一天,摶扶搖而上九萬裡,鯤鵬上天都要借力的,我能硬個毛呢?我隻能保證不該硬的,一定不硬,好不好?”

夏曉琳忍無可忍了,尖叫起來:“你說話就說話,給我好好說!”

“好!”江森也認真起來,“我發誓,高考之前不談戀愛,就這麼簡單!你愛信不信!”

夏曉琳這下稍微滿意了點,說道:“你自己說的啊?要是做不到呢?”

江森反問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