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高徒(保底更新12000/12000)(1 / 2)

一節課兩個小時,做題一節課,聽講一節課,其實真正算起來,也就一個鐘頭是蔡純潔在發揮。晚上八點出頭,江森帶著蔡純潔出門時,外頭還滿是乘涼的人,熱鬨得很。蔡純潔愉快地收了江森一千五百塊,約定次日早上九點繼續,以後每天都早上九點。

學到江森15號上課之前一天為止,也就是連同今天在內,一共八節課。

這麼折算下來,就是這老頭隻要付出時的勞動,以及16個小時的工時,就能賺到一萬二。果然尼瑪知識就是力量,難怪東甌市那些放高利貸的貨色,各個都盼著小孩子能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混成蔡純潔這樣的特級教師,那外快賺起來,不比放高利貸舒服?

高利貸還犯法,還要被國家打擊,還要自己承擔風險,還要跟老賴鬥智鬥勇,還要自己養一堆小弟。可是開培訓班呢?開培訓班……當然你要是披著培訓的皮放高利貸的話,以上這些問題,當然也是早晚要經曆的。不過蔡純潔這種自耕農,那就沒問題啊!

江森付完錢往回走,不由得想起十幾年後國內的那場培訓班產業浩劫。好!活該!媽的老子一年掙幾百萬,這一節課一千五上起來都特麼肉疼得緊,何況是那些普通家庭!

誰特麼逼著老百姓不補課就要死,誰就是人民群眾的敵人!這種不補課就會死的事情,還是讓我們這些年收入幾百萬的人來承擔吧!我願意受這份苦、這份罪,誰讓我有錢呢!

江森碎碎念著回到教室,晚上8點出頭,又繼續加練了一張數學試卷,才回寢室睡覺。

等到第二天早上,江森一大早七點起來,疲勞感幾乎就感覺不到了。出門吃過早飯,順便去銀行去了錢,回來擼了下兔子,再抓緊先做了套英語試卷,等到九點剛出頭兩分鐘,蔡純潔就準時地出現了。進門先說句抱歉遲到,然後又是做題,做完講題。

江森連續聽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因為蔡純潔不僅開始重複地強調麵前講過的一些方法,甚至開始扯閒篇,說他以前教過的學生,全都累計起來,不分文理,一共拿過14次東甌市的狀元,2次曲江省的狀元,言語中充滿自豪。

不過江森看在一節課1500塊的份上,也都憋著什麼沒說。

然後等第三節課上完,蔡純潔對江森的評價,終於變成了,“掌握得不錯啊,目前看的話,以你這個進步的速度,我認為再艱難的環境下,考到一百分以上,那絕對是沒問題了。”

廢話,本來就是……

江森滿臉無語,聽了三天略乾略濕,說乾不乾、說濕不濕的“乾貨”,他隱隱覺得,老頭的“秘方”,應該是已經全都抖出來了。至少在他的理解中,很多東西,已經純屬換湯不換藥。

“這道題怎麼說的?反映了什麼思想,反映了什麼現象?這種看起來很直給的題目,反倒更考驗你的答題思維。然後你再看分值,一般少的三分,多的五分,但是不管三分還是五分,方法都是差不多的。題目越直,你反倒越要拐彎,尤其你看,這是第二篇現代文,要考驗的就是你的表達能力、思維能力和說話的技術與藝術了。

那這道題怎麼回答?什麼現象,一個現象還是多個現象,那歸納起來,這個現象應該叫什麼現象,那麼這個現象,就是這個答案的全部嗎?我告訴你,肯定不是,表麵現象要歸納出來,現象背後的東西,也一定要提。負麵的問題看到了,負麵之外,好的那部分呢?是不是也要說一下?那麼有了這個思路,這麼題目就可以回答了。

首先,我們用最簡單的話,把最表麵的這個東西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這是一分,然後一轉頭,你就得有個但是,把另一麵隱藏的東西也答出來,這至少是兩分,要是覺得不保險,再加一句,給這個情況做個定性,不是說對和錯那麼簡單,而是要說,在陰暗中存在光明,在光明中要提防陰暗,明與暗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明與暗也不是永恒的,而是可以互相轉換的。絕望中有要有希望,損失中要看見收貨,小中要見大,大中要見小,這叫什麼?”

“這叫辯證法。”

轉眼到了七月十二日,昂貴的語文課,一補就是六天。

江森聽著聽著,終於忍不住接過了蔡純潔的話,自己往下說道:“情況雖然是這麼個情況,但又不完全是這個情況,問題雖然是這個問題,可又不完全僅僅隻有問題。

看題目是怎麼個問法,如果有需要的話,具體情況後麵可以追加一點原因分析,具體問題後麵不僅可以分析原因,還可以寫一兩句的解決問題的思路,但是表達上又要遮掩住,不能讓答案顯得跑題,要既按照題乾和問題的表達,又要有這一層表達之外的半步到一步距離的發揮。既要主動、從動,又要淺挖、深挖,還要正反對比,體現主要次要……”

蔡純潔忽地愣住,目光驚愕地直勾勾看著江森,一時間竟然語塞難言。

這小子,任督二脈貫通了?隻用了六套卷子,就通了?蔡純潔難以置信,又聽江森說道:“蔡老師,其實這些話,我前幾天就想說了,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耐心一點,所以又多了聽了三天。聽到今天,我感覺現代文,差不多就是這個調子了。應該是差不多了吧?”

蔡純潔有點懵,隨即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其實語文呢,我說實話,確實沒有太大的補習的必要。”蔡純潔放下卷子,緩緩說道,“基礎不好的同學,主要還是需要增加積累,提升基礎水平。像你這樣基礎不錯,悟性也也比較高的同學,其實就是差那麼一兩下的點撥。有些孩子啊,跟你一樣靈光的,一點就透。

一張高考卷,去掉作文分,去掉基礎分,去掉文言和背誦的部分,現代文,一共也就三十分的分值。其中略有難度的,最多十五分左右,拆開來出題,撐死了六到七個小問。我手上鬆一點,這十五分能讓你拿十分以上,緊一點,扣你個**分也什麼問題,題目的難易和解題思路,來回來去,確實就是這點路數。

你聽懂了,會用了,現代文就少扣個四五分,題目做熟了,基礎題就少扣個三分,文言文學紮實了,又能少扣三五分。這一來一去,一點點的摳,你的語文天花板,就能從一百二拉到一百三。還有作文呢……你要是臨場發揮不錯,又碰上個喜歡你的文風調子的老師,恰好字也寫得不錯,天花板就到一百四了。所以語文這門考試,就是最不該扣分,又最容易扣分的。扣分的點,就在我這幾天教你的這些小門道上。

不是東甌中學這種檔次學校的孩子,一般是聽不到這樣的課的。”

這話說到這裡,基本上就是在講:我不是在騙你的錢,我也是有付出了。

江森當然不會不給特級教師麵子,更不能讓程展鵬沒麵子,很配合地點頭道:“我知道,就是秘方嘛。卷子易得,秘方難求。”

“對,這個比喻好!”蔡純潔眼睛微微一亮,“就是秘方。”

江森又問:“東甌中學那邊,語文平均分能到一百二嗎?”

“不能。”蔡純潔搖了搖頭,“不過一百十五分肯定有,這個東西,還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可以把你的底線,訓練到一百一十分這個水平,但是再往上,那就是你自己的積累和水平,這個就不是老師和學校能教出來的。得靠你的悟性和勤奮,還有考場上的運氣。天花板能摸到一百三的孩子,運氣爆棚,就能上一百四,運氣不好,就是一百二。正常發揮,一百二十五上下,差距是很小的。”

江森又問:“那什麼是運氣呢?”

“這個啊……”蔡純潔微微一笑,“語文呢……很是主觀的東西。”

江森道:“那就是改卷老師咯?”

蔡純潔馬上道:“我可沒說這話啊。”

江森又問:“那我的天花板,現在到一百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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