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知道,這秘境才開啟就被天靈派的曲千星收服了不說,更因為刹那仙君和不倦仙尊的爭鬥,導致內部試煉人員受了傷,天靈派擔心放人回去出了亂子,索性一起打包回了門派,準備等各自門派上門認領,一一確認狀況,容絨等人也就困在了天靈派。
果然,門派連精英弟子都不派的秘境,就不是那麼好去的。
容絨一開始懊惱的想道。
她倒不怎麼怨恨天靈派,畢竟她也不是第一天修仙了,平時修煉的時候也經常被“前輩”“師兄”搶了收獲,要怨恨的話,仇恨名單能列到下輩子,眼前的情況隻能算自己技不如人。
當然,天靈派的氛圍很好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不被允許離開天靈派,但除了逍遙宮那些,天靈派也並不對容絨這樣的普通門派弟子禁足,隨便他們參觀。
容絨對天靈派的藏書閣簡直流連忘返,她難以相信這等藏書都可以對外人開放,甚至有點後悔當初拜入了萬獸堂,其他門派也多如此,甚至眼高於頂的千古山莊的弟子們在進入了藏書閣的陣法演習室,完了一局仙人棋後,都舍不得出來了。
昨天容絨還聽見有其他門派的人追問天靈派的弟子,為什麼他們不能將自己也做成棋子,這是一種歧視。
天靈派的弟子倒是挺好脾氣,表示就是我們自己門派的弟子,門派考試不合格也彆想擁有自己的棋子,你們那麼想要,乾脆下次來參加考試好了。
結果那群人頗為心動的樣子,搞不好真會跑到天靈派(其他學校)來考試。
恐怕目前還等在秘境外的其他門派高層想不到,他們的弟子如此樂不思蜀吧!
也就是今日公布了恢複秘境試煉的消息,容絨等人才想起自己怎麼來到天靈派的,最後一絲懊惱也因為這個消息煙消雲散,反而覺得有點遺憾:
為什麼不多幾天呢?我那本書(那盤棋)還沒有看完(下過)。
理所當然的,在秘境外喝了好幾天西北風的門派高層們等到了一群紅光滿麵的弟子們:
“——關押?不至於,我覺得我們挺自由的!”
“師父,你聽我說,天靈派的藏書閣可大了,我還找到你說的《黑淵百草全書》,為什麼我們不早來天靈派看看呢?”
“你們不知道,天靈派有個叫做仙人棋的遊戲,可好玩了!我如今也算和天靈派有了點交情,下次一起來玩。”
……
各家師長們真是花了最大力氣,才沒氣撅過去。
“我知道你們過得挺開心,但彆忘了我們萬獸堂的規矩!”萬獸堂對這次試煉並不重視,帶隊的不過是個金丹期的老修士,名字叫白駝,長著禿頭酒槽鼻,看著就不像是好人,他看弟子的目光也確實和看棚子養的豬很像:“從秘境出來以後,不管你們有沒有收獲,都需要上交十株四品的藥草。”
萬獸堂的弟子們頓時如同被當頭澆了一桶水。
“十株!?普通不是說五株就可以了嗎?”有人不滿的問道。
那老修士冷笑道:“你以為你在天靈派優哉遊哉的時候,我在這裡做什麼?為了撈你們出來,花費了多少靈石?”
胡說八道!天靈派根本沒屏蔽外界消息,是你們看到逍遙宮和不倦天尊戰鬥後,不敢出手吧!最後也是天靈派主動讓步的!
在場的弟子們憤怒無比,卻無可奈何。
畢竟他們終歸還是要回門派的。
而白駝主要負責門派人事安排,得罪了他,不僅可能被分配到沒有前途的山頭,更糟的是,如果被當作炮灰分到必死的任務就完了。
“但是,十顆!他為什麼不去搶?!”
“這不等於我給他白乾嗎?”
“聽說那個秘境很雞肋,搞不好還要倒貼。”
“那不至於,雖然當時我隻瞥了一眼,秘境裡——”
最後那個被封口了,其他人瞪著他,拚命的使眼神,那名弟子終於反應過來,換了唉聲歎息的模樣:“對啊,那麼雞肋的秘境,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摘到那麼多靈草。”
就在這些“彆有用心”的弟子的努力下,不少人相信那秘境中沒什麼好價值的東西。
容絨倒沒說什麼,隻心裡覺得沒趣。
天靈派多好啊!
他們家的弟子除了煩惱考試,似乎沒彆的可擔心的了。
她忍不住如此想道,但又不敢多想下去,畢竟容絨不僅自己的入門功法就是萬獸堂的,家裡還和萬獸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不可能背叛自己門派。
在這種略有些沉悶扭曲的氣氛中,萬獸堂和其他門派的弟子們再次整理好隊伍,準備秘境試煉。
不過和第一次“野生的”秘境不同,這次秘境有主了。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彰顯所有權,天靈派花了幾天時間,修了一座大廳,位於秘境曾經所在,又被不倦仙尊削平的山頭上。
——這座山不叫做無名山了,天靈派很粗糙的給取了個名字叫做千星山,上麵的建築叫做千星堂。
好在千星堂剪得很漂亮。
是了,剪。
這座大廳因為工期太短,據說是天靈派的大師姐冉燈用紙張剪出來的,據說先做個小樣,以後再慢慢填充。
不過雖然工期急,但因為頂著“千星”這個名字,冉燈認為不能辜負了她二師兄那張臉,所以一手窗花(X)剪得精巧絕倫,美輪美奐。
冉燈剪好後,往山頭那麼一吹,一棟華美無比的建築就矗立在了直上直下的山崖頂端。冉燈隨後又找了很多的光珠掛上去,此刻從山下往山頂看去,倒是很有“千星”的味道。
隻是這樣一來,某些人走進千星堂就是對這座建築的侮辱,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比如萬獸堂的領隊白駝管事就是如此。
“進入秘境要登記姓名?!”白駝嚷嚷叫道,“沒聽說過這種規定!”
“我們需要保證每一個進入秘境的修士的人身安全,自然需要姓名資料,”千星堂負責接待的弟子不過練氣七層,麵對白駝這種金丹修士,卻不卑不亢,“如果您不想留下資料的話,可以拒絕進入秘境。”
“你好大的膽子!”白駝一拍的青色葫蘆。
萬獸堂的弟子下意識退開了兩步。
萬獸堂,顧名思義,以禦獸為主,白駝選擇的是一群手指粗細的小蛇,平日養在青色葫蘆中,隻要他一拍葫蘆就衝出來咬人,而且見血封喉,是萬獸堂的弟子們也要忌諱的存在。
隻是白駝今日怎麼拍葫蘆,都沒有反應。
“千星堂,不,整座千星山範圍都禁止打鬥,”那位接待弟子笑盈盈的說道,“我們仙尊親自對此地施了法。”
聽他那麼說,在場其他人連忙試了試,果然發現所有的攻擊性法術都用不出來了。
不愧是渡劫期大佬!
在場的修士們心中一寒,有人甚至想要立刻逃離這裡,那白駝的氣焰也消了大半,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登記自己的資料:
彆說資料,在修仙界,就是姓名也不好報的,誰知道對方能用這個姓名做什麼。
所以在修仙界,什麼字啊號啊彆稱啊特彆多,大家都避免報出真名。
敢說真名的有兩類人,一類是金丹以下的弟子,他們同級彆之間不會那麼高深的法術,更高級彆要整他們不需要那麼費力,所以隱瞞跟不隱瞞沒區彆,另一類是諸如周誨這樣的大能,這時候是彆人不敢提他的名字甚至尊號了,因為那等於是暴露自己存在。
隻是白駝自己不喜歡暴露姓名,卻對自己門派的弟子毫不客氣。
天靈派沒有隱瞞的意思,將探索秘境的規則要求說得清清楚楚,端看自己願不願意,當時就有弟子想打退堂鼓的:
“那還是算了吧——”
“你說算了就算了!這是我們門派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權利!”白駝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通通必須進去,至少帶十五株四品藥草出來!”
好嘛,一眨眼又長了五株。
被這麼個管事盯著,萬獸堂的弟子隻能不情不願的就範,他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最後是容絨站了出來。
“怎麼登記?”容絨問道,她在對方的案幾上沒找到紙和筆。
“請給我一塊靈石。”對方要求道,“最下品的那種就好,最好小一點的。”
容絨奇怪的在儲物袋中摸了摸。
修仙界通用的靈石通用規則是小指大小,不過並沒有專用的鑄幣廠,大多數是擁有靈礦的門派發行靈石,並且打上門派標記——目前修仙界最認可的靈石是逍遙宮的——偶爾普通的修士們也會在野外找到細小的礦脈,這時候得到的靈石就是自己打磨的了。
怎麼在獲得最多靈氣的情況下將靈石打磨成合乎標準的形狀,是每個貧窮修士都在研究的項目。
而打磨靈石製作的殘渣作為“微小貨幣”也在低階修士中流傳。
容絨的儲物袋中就有一些這樣的靈石碎片,而且大多數呈現粉紅天藍的色澤,因為比較漂亮,才被容絨保留下來的。
她從中挑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薄片,遞給天靈派的弟子:
“這個可以嗎?”
“可以。”那弟子卻也不收,隻拿著一個浮塵在靈石碎片上掃了一下,又問了容絨幾個關於她身份的問題,就將碎片交還了回去,“將這個碎片收好,這裡麵記錄了你的秘境數據。”
“秘境數據?”容絨奇怪道。
她接過那靈石碎片,就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光幕:
【姓名:容絨】
【修為:築基中期】
【門派:萬獸堂】
【職業:禦獸師】
【任務:通過秘境試煉】
容絨看到這個,隱約明白了過來,她在天靈派的時候,看見天靈派的弟子們也有類似的信息牌,不過他們使用得是特製的桃符,還可以根據日晷鐘任意傳送地點。
隻是,這個在秘境中有什麼意義呢?
容絨奇怪的想道,可惜那名天靈派弟子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讓出身後的小門道:
“請往這邊走,隻要通過一個小小的試煉,你就可以進入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