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饒恕(1 / 2)

飛升從考試開始 霧入 13905 字 5個月前

魔眼似乎被打開了。

頭頂, 突然出現了一道光。

棕翅蜚母有點疑惑。

它記得“主人”曾經說過,魔眼遲早會打開的, 但那是個漫長的過程, 必須等它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生滿整個洞穴的卵,這些卵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孵化出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相互廝殺,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產生最強的蜚王,這些蜚王會再次彼此廝殺, 當最強的九百九十九隻蜚將被挑選出來的時候, 魔眼會再次打開,通往“獵場”的路會再次打開。

但現在, 它並沒有生足足夠的蜚王, 它的孩子們的廝殺還沒有得到結果, 魔眼就打開了。

“主人”的預言出錯了?

還是出現了什麼“主人”也沒有算到的變故?

棕翅蜚母遲疑的想道。

這時候,她從那束光中感覺到了微弱的靈氣。

棕翅蜚母並不喜歡靈氣的味道,那種味道會削弱它的魔氣,讓它的翅膀變鈍,行動變得遲緩, 但它卻也知道,它最喜歡的食物——人類是非常喜歡靈氣的, 越是靈氣富集的地方, 人類的肉質能變得越鮮美, 魂魄也會變得更甜蜜。

想到人類的味道,棕翅蜚母感覺到自己原本就癟癟的肚子更乾癟了。

自從被“主人”關在了蟲壺中這幾千年一來, 它除了自己的子孫就沒有吃過其他東西了,更彆說美味的人類。

這一瞬間,棕翅蜚母再也不去為難它那個並不主要用於思考的腦子了。

它張開翅膀, 相互摩擦,發出了人類無法聽見的聲音。

頓時,整個蟲巢都騷動了起來。

正在爭鬥的蜚蟲停止了永無止境的打鬥,蓄勢待發的等待著蜚母的命令。

也是這些魔蟲們還沒有養成,還沒有得到傳承記憶,否則在上方出現光亮的那一刻,它們就不會理會蜚母的指揮,黑壓壓的向外飛去了。

對於饑餓了幾千年的蜚蟲來說,沒什麼能阻止它們吞噬一切的欲///望。

但這隻蜚母卻是經曆了上次戰爭的,她比其他的蜚蟲更加謹慎。

她沒有下令讓所有子孫都立刻飛離魔眼,而是從中挑選出了體型最小的幾十隻蜚蟲向魔眼飛去,探明情況再說。

——當然,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也和魔眼的開口太小有關,不是足夠小的蜚蟲是飛不出去的。如果讓這些沒腦子的子孫們自己決定,它們大概會互相廝殺一波,再繁殖個幾十代,直到生出一大批小型蜚蟲,再一股腦的飛出去。

如今有蜚母的命令,倒避免了內卷(X)的局麵。

幾十隻蜚蟲張開翅膀,向著光亮處飛去。

*

“唉?魔眼打開了?”

與此同時,一個魔兵若有所覺道。

它是個人形的魔族,除了多長了兩隻眼睛以外,看起來和人類區彆不大。

不過它看向那抹光亮的臉上卻滿是猙獰的貪婪和食欲:“可以前往‘獵場’狩獵了嗎?”

跟它一起執勤另一個的魔兵卻搖了搖頭:“還不到時間,還有幾百年呢!”

“出意外了嗎?”一開始的魔兵緊張的問道。

但隨後他卻露出了一個嘴角咧到了耳根的笑容:“那不是更棒了嗎?!”

魔族大多數可沒有什麼“服從命令”“發現異常就上報”的想法。

他們即使成為了“看守”,老老實實守在某個地方,要麼跟蜚母一樣,是被更強大的魔族強行封印在“看守”的地點附近的,要麼是一些想要撿漏的魔兵妖仆,它們在空間裂縫附近徘徊,妄想逮到倒黴的穿過縫隙的弱小生靈吃掉——無論他們是徘徊的冤魂,誤入的小妖,還是修了魔道‘飛升’的新晉魔族。

像是“獵場”提前打開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隻會是大喜事。

他們才不會告訴其他任何魔族,尤其是上位魔族,而是自己先逃過去吃個痛快再說。

眼前這個魔兵的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下來:“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人類了。”

“彆太興奮了,”另一個魔兵比較謹慎,雖然它的口水也快滴下來了,“也許那是個陷阱也說不定,先讓那些蟲子們先去看看。”

何況他們的體型,現在也鑽不過去。

“哈哈,如果是陷阱那就更妙了!”魔兵興奮的說道,“那些渺小的人族總以為能殺死我們,卻怎麼都不明白,他們其實就是最好的養料。”

是的,對魔族來說,人類就是他們的養料。

這並不僅僅是吃的意義上,更是在魔氣的汙染意義上。

因為魔氣是以人類的負麵感情為渠道傳播的,越是強烈的負麵感情,就會孕育越是強烈的魔氣,將人類轉換為越可怕的魔族。

因此修仙講究“清心寡欲”就是如此。

沒有愛,就沒有恨;沒有了其他感情,自然不會有負麵的情感產生,自然也沒有走火入魔而導致升仙失敗的情況了。

反過來說,還沒飛升的人族是無法泯滅感情的。

即使心懷大義,做好了和魔族決一死戰的心理準備,無論是“殺意”也好,還是“仇恨”也好,都是負麵感情,可以讓魔氣傳播。

換句話說,那些魔蟲隻要飛到人間界去,無論它們是吃了弱小的人類,還是被心懷恨意的修士所殺,都會催生出負麵情緒。

而蟲族足夠多的話——它們當然夠多,都養了幾千年了,彆說蟲母一直在生,它的蟲子蟲孫也一直在生,生出來彼此廝殺,吃掉同類的身體,再繁殖新一代的子孫,簡直是永動機般的非科學物種——這些蟲族源源不斷的鑽過去,擴大那些負麵情緒,遲早會形成一定範圍的魔氣汙染。

到時候,魔眼會被撕得開口更大,魔兵們也就可以過去了。

兩個魔兵暢想著美好的未來,留下了更多的口水。

*

對於其他魔族將蟲族作為犧牲品的舉動,棕翅蜚母是知道的。

它並不在意。

甚至,它自己也是如此做的。

“……‘先鋒軍’的氣息消失了?是被殺死了?還是飛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棕翅蜚母關注著外麵的氣息想道。

不過它對自己的第一批“子孫”沒有返回並不意外。

魔蟲們也沒有什麼規則可言,如果外麵沒有強大的敵人,它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蟲巢,飛到更遠的地方去禍害一方;如果外麵有強大的敵人,死光了自然沒有蟲子回來報信;唯一一種情況有可能回來的,是外麵的敵人不太強但足以滅了它們,讓其中一隻逃回來搬救兵了——然後這隻弱者會被同族吃掉。

第一輪的試探成空,蟲母派出了第二批。

這次體型略大一些,數量也更多一些,有足足上百隻。

“你們,前進!”

棕翅蜚母命令道,並看著自己的子孫們向著魔眼飛去:

我的子孫們,去吃掉你們的敵人吧!

若是碰上了吃不掉的,就用魔氣去汙染他們,魔化他們!

用你們的屍體創造新的魔域!

棕翅蜚母充滿期待的想道。

*

另一邊,當蜚蟲們從魔眼中鑽出來的那一刻,就遇到了一輪火焰的洗禮。

不過它們畢竟是魔物,而且沒事的時候也在彼此廝殺,裡麵也有變異出火屬性的魔蟲,對火焰並不是不能忍耐。

所以除了少數廢物被燒死以外,更多的蜚蟲向前飛行。

然後它們又遇到了一波水彈。

那些冰冷的液體澆了剛剛才炙傷的蟲子們一身都是,其中又有些翅膀比較脆弱的廢物就這麼掉落了下去。

接著是冰箭,風球,雷擊……

當蜚蟲(們)飛過了第四個拐角的時候,隻剩下其中一隻了,最強大的一隻。

蜚母有幾億隻子孫,自然顧不上為每個子孫取名字,於是蜚蟲們通常自己給自己取名字,如果它們能在內部廝殺中活下來幾個月的話,那麼這個名字就會被其他蜚蟲所承認——也有比較不幸的情況是,如果蜚蟲變異的太明顯,比如長出個金色的屁股之類的,那麼它給自己取什麼名字都沒用了,變得再強也沒用了,其他蜚蟲一定叫它金屁,頂多等它強了變成金屁大王。

而這隻蜚蟲比較幸運,它沒有奇怪的特征,反而長了一對威風凜凜的金色觸須,所以它給自己取名叫做“金須大王”。

金須大王獨自飛過了漫長的甬道。

它對同伴的死亡沒有任何感想,在蜚蟲中,戰鬥失敗隻是弱者,就算沒有被敵人殺死,也會被同類吃掉,當然,隻有自己是不同。

金須大王深信自己能獲得最後的成功。

事實上也是如此,當它終於飛到了甬道儘頭的時候,突然聞到了強烈的香味:

那是懊惱的味道。

而散發著這個香氣的“四足白色肉蟲子”正瞪著它:

“啊啊啊,為什麼逃了一隻啊!”

儘管金須大王沒有得到傳承記憶,並不知道這種肉蟲子叫做“人族”,但它本//能的明白這是一種超級美味的食物。

它當即對著“白色肉蟲子”撲了過去。

可那“肉蟲子”並沒有因此露出懼怕的表情,而是抬起了一隻“前足”:

寒冽的冷風頓時向著金須大王卷來,裡麵夾雜著五六根粗壯的冰柱,瞬間將金須大王穿成了刺蝟,但金須大王的身體也在這一刻爆了開來,強烈的魔氣向著那“肉蟲子”卷去。

金須大王知道,隻要魔氣汙染了這隻“肉蟲子”,它遲早可以在“肉蟲子”的魂魄中得到複活。

而“肉蟲子”這一刻所產生的“懊惱”的情緒,是它寄生的材料。

隻是這些魔氣並沒有真正侵蝕進去,更大的喜悅就覆蓋了那些懊惱的情緒,讓魔氣撲了個空,空蕩蕩的徘徊在原地。

如果它無法在一個時辰內找到新的負麵情緒寄生的話,就會徹底消失。

“為什麼?!”

金須大王最後的意識絕望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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