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熱情的天兵才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放開了一開始想要詢問宇文軒來曆的天兵,並且訓斥道:
“你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
“我,我是按照規矩來的啊!”那名天兵非常的不甘心,“他明顯不是參加巡天儀式的仙官,就這麼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地放他進去不要緊嗎?”
“嗬嗬,所以說你不會看眼色呢!”那名熱情…不,現在是冷漠的天兵冷笑道,“能參加巡天儀式固然是大人物,但在天庭,能搞死我們這些小兵的‘大人物’可多得是!而且比真正的高階仙官還要難纏。”
冷漠的天兵如此說道,看同僚還是一臉不懂的樣子,就舉例道:“就比如剛剛進去那位,你也看見了吧,他身上穿著形製正確的仙官祭禮長袍,還是高階的那種,但顏色花紋全然不對,甚至是凶獸的圖紋,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是冒牌貨?”
“放P!”這次另一個天兵插嘴斥責道,“你家冒充是將最細節麻煩的服裝形製都弄對了,卻在最顯眼的顏色花紋上出問題的啊?這不是故意找事嗎?”
“沒錯,”冷漠的天兵點頭道,“一般不在意官服禮服的嚴肅性,在上麵搞出奇怪的花樣顏色來的,大多數些仙二代——注意!我說得可不是那些仙官下凡後偷偷生出來的沒有身份證明的野種,而是天庭正規出生的那些仙人,你知道他們意味著什麼吧?”
一開始那位天兵張了張嘴,沒有立刻回答。
但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
天庭如今人員冗餘,連談戀愛都不允許,更彆說生孩子了,所以天庭出生的小仙,不是有著雄厚的背景,就是背負著特殊的‘天命’,無論哪種,未來都會坐到高高的位置上去,他們自然也從出生開始被嬌養,養成一副不見塵埃自命不凡的樣子。
這天兵回想宇文軒的樣子,覺得他確實如見過的仙二代那般傲慢任性。
但他
還是不太服氣:“就算是仙二代,不通報姓名來曆就放進去也不對吧?萬一他乾擾了巡天儀式,他沒事,我們會完蛋啊!”
“放心,人家比我們‘懂規矩’多了,這些仙二代叛逆歸叛逆,但各個精得很,知道誰能得罪,誰不能,”那冷漠的天兵嗤笑道,“沒聽他自己說嗎?他隻是來參加宴會的,他甚至連巡天儀式的結束時間都掐得正正好,保不齊就是哪家特彆請來的。”
“這樣嗎……”這天兵被徹底說服了,他隻有一點點小小的不甘心,“但他到底是誰?”
“嗤,人家是誰,你知道得那麼清楚乾什麼?”冷漠的天兵不以為然道。
不過作為守衛天帝的禁軍,他倒也沒有那麼不負責:“你實在感興趣,可以去問問小翠,”他說得是被派去給宇文軒引路的仙婢,“順利的話,也許她可以打聽出來。”
也有其他天兵咕噥道:“其實不知道也無所謂,那些仙二代一個個都很麻煩。”
“彆說,見過一次就會產生機緣。這位器宇軒昂,搞不好是個皇子也說不定,而且這次巡天後,天帝搞不好要決定繼承人嗎?他會不會因此來的。”
“啊,不要吧?”
“他看起來是挺帥氣,但不好說話的樣子。”
“這種氣質才像是皇子啊!說起來,天帝執政也太久了,他十幾個皇子被發配封地,這次巡天突然說要挑繼承人,也不知道誰趕得回來。”
“喂喂!這種事情彆亂說!”
天兵們明知道這件事是禁止討論的,但還是忍不住八卦。
“搞不好是呢!”這時候,有個天兵突然透露道,“這位我曾經見過,不過當時他和天衍大人在一起,似乎很親密的樣子呢!”
“啊,天衍大人?那繼承帝位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
天兵們感歎道。
不知不覺的,在這場八卦中,宇文軒先是從“來曆不明的闖入者”變成了“傲慢的仙二代”再變成了“可能繼承天帝位置,還得到了司天部支持的皇子”。
那名冷漠但敏感的天兵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彆說了!和司天部扯上關係,恐怕這次繼承是來真的,這名皇子大人‘偷偷’來到這裡,搞不好一轉眼,就和現任天帝一樣,成為天帝了。”
他哪裡像是“偷偷”來的了。
有天兵心底嘀咕道,但也覺得對一名‘皇子’來說,搞不好人家真的認為自己是偷偷來繼承皇位的。
“總之,彆卷入這件麻煩事!所以!我們沒有看到過他!”那天兵嚴肅道。
這句話得到了眾天兵禁軍的一致認同。
*
“殿……閣下,前麵就是巡天宴的現場了。”
另一邊,仙婢小翠神態恭敬地說道。
雖然她並沒有參與天兵們的討論,但她這一路走來,似乎得出了跟天兵們類似的結論。
對此,宇文軒不知道也沒有故意欺騙,要說的話,他隻是一上來就問了三個天雷般的問題而已:
第一個問題是:“你是飛升上來的嗎?”
“是的。”這個問題小翠還表現得落落大方,但她已經有點開始擔心宇文軒嫌棄她了。
因為有些天庭的原生真仙是這樣的。
宇文軒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為什麼天界還有‘婢女’啊?除去少數飛升還舍不得仆人的,你們到底怎麼來的?”
“這……”小翠的笑容有點保持不住了。
她更加覺得對方意有所指,但沒證據。
而宇文軒第三個問題讓她更加破防:
“辛辛苦苦飛升上來,卻是當個婢女,你甘心嗎?”
好吧,事實證明,宇文軒的情商大約是不存在的,不管是他最愛的師尊,還是根本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來了興致的時候,會平等的創亖所有人。
不過正因為他那麼放肆地態度,仙婢反而更加不敢懷疑他的身份——沒見過那麼囂張的‘間諜’——就是有點想要敬而遠之。
有了這種心態,仙婢小姐就無心套話了。
於是這一路走過來,她並沒有得到宇文軒的什麼相關信息,倒是被宇文軒問了一路,包括巡天儀式上的祭禮是什麼好吃嗎?天帝到現在共有幾個孩子?神魔戰場目前有抓住什麼厲害的魔尊嗎?司天部天衍大人在巡天儀式做什麼?宴會都有什麼吃的?外麵那群‘羊’可不可以吃掉?看管這裡的神獸可不可以吃?巡天到底是做什麼?諸如此類。
這問題混雜且毫無厘頭,有些聽起來甚至沒什麼天庭的常識,要是換個人來問,確實會被懷疑對方的身份,但宇文軒一上來就問了三個天雷般的問題,之後的重點也很亂七八糟,他看起來對祭祀用的供品的興趣都比天帝高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巡天儀式是什麼’這種常識問題,是他為了混淆視聽的。
小翠能被分配到給貴賓引路的工作,自然是有幾百個心眼子的類型。
她不免想道了‘天帝繼承’的事上,也越發覺得對方像是皇子——這一點,不得不說宇文軒那具人形軀殼太有欺騙性了,英俊的外表和莫名其妙很爽朗的氣質簡直是必殺的加分項,男女通吃(騙)的——連對方無厘頭的問題,也似乎成了對天庭製度的某種探討。
產生了這種念頭,小翠就不覺得冒犯了,甚至還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重視’。
她的態度也愈發恭敬:“接下來小婢無法陪同,請您自便。”
“哦。”
宇文軒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依然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宴會會場,像是回自己洞府似的。
小翠卻沒有真的放著宇文軒不管,而是拉過了一名端菜的仙婢,小聲交代了些什麼。
很快,準備宴會的仙婢仙仆們都知道了宇文軒的‘身份’。
而守門的天兵都那麼會看‘眼色’,更彆說在仙官的宴會上伺候酒水的婢女仆人了,很快就有人伺候在了宇文軒身邊。
宇文軒對此依然不以為意。
他並不知道自己
這麼一路走來,莫名其妙擁有了皇子的身份,他現在所有心神都集中在宴會桌子的美食上,唯一分出心思來問了一句:
“天衍的位置在哪裡?”
“這邊請,”立刻有仙仆回答道,“您是要和天衍大人坐在一起嗎?是已有的作為,還是另外多加一張。”
“用已有的就好了。”宇文軒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他跟著對方走到了天衍的位置上。
作為司天部的官長,天衍顯然是非常重要的仙官,他的座位幾乎是和主座,也就是天帝的位置很近了,這裡的案幾上也放著比其他案幾更加豐富的食物。
不過作為天帝和重臣,食物根據禮製,還是有著精細的劃分,尤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口味不同,兩邊的區彆很大。
宇文軒卻沒有立刻在天衍位置坐下來。
他的目光在天帝的案幾和天衍的案幾間轉了好幾圈,不同的事物讓他很難取舍,好在作為人類的部分他已經成年了,於是宇文軒決定,他全都要!
宇文軒理所當然的在天帝和天衍的座位中間的那張案幾坐了下來,甚至沒問問這張案幾的主人是誰。
仙仆和仙婢們見狀,互相使了使眼神,卻也沒有發話。
他們不敢乾擾搞不好身份很偉大的宇文軒,而且他們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位“貴客”已經到了,其他的參宴者還遠嗎?他們必須在客人們到達之前,準備好所有食物才行。
而且因為某隻饕餮的存在,這個工作其實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繁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