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075(二更)(2 / 2)

武媚娘語氣從容且坦然,“陛下,阿菟都有盧照鄰和王勃這樣的伴讀,若要寫個公文還能有人代筆,我總不能沒有吧?”

若非李治能看清麵前之人是誰,他都險些要以為,這是阿菟在說話了,可見媚娘這個做母親的沒少被女兒影響。

他很有點無奈:“你就有話直說吧。”

武媚娘答道:“我要臨川公主給我做助手。”

那畢竟是皇室公主,就得勞駕陛下單獨給一道詔書了。——

“我是真沒想到,還能遇上這樣的一出委任。”

臨川公主隨同皇後行在洛陽皇城之中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和她話中的意外幾乎同步。

她雖因為和皇後有交情,時而往來於宮闈,卻沒料到,自己還能得到一出正式的委任。

臨川畢竟

是公主,是太宗皇帝的女兒,現在作為皇後的助手一並辦理那出獻俘大會,按照武媚娘和李治所說,既然官職給不了人,食邑總得給彆人加一加吧。

哪怕隻是給她再加上五十戶,那也比之前李治登基後,給人按照常例不加要好得多。

當然,談話之間,臨川沒多提這個增加食邑的事情,她相信皇後所需的也不是這個。

比起口頭上的道謝,為她做好實事反而更加重要。

不過說到食邑,倒是讓她想到這兩年間的一件新奇事情了。

安定公主早早拿到了公主號,又拿到了陛下許諾給她的三百戶實封,也和尋常公主所享有的封地情況不同。

聽說,陛下想看看公主能在自己的封地上折騰出什麼東西,便破格準許她在顯慶四年的生辰之時提前拿到封地。

哪知道小公主卻說,她想跟著老師再學習一陣,到時候認真挑選,以免被陛下給隨便誆騙了。

這種話,大概也就隻有備受寵愛的安定公主敢說了。

李治居然也沒因此惱怒,反而真要看看她能選出個什麼玩意來。

也不知道最後會是個何種結果。

她思緒間開了點小岔,意識到這同她平日裡的內斂做派不符,當即重新端正了神思看向眼前,朝著皇後問道,“這獻俘大典,您打算放在何處舉辦?”

武媚娘並未猶豫地回道:“洛陽宮正門之前吧。”

這個問題,早在她盤算好要如何同李治爭取這個任務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所考慮了。

“我說的正門是說宮城門,不是皇城門,就放在那兩道門之間的天街之上。”

“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如今的情況走遠也不合適,屆時讓他登上宮城城門也就是了。”

武媚娘當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說,天街以南的皇城門外就是那洛水河橋,正好再讓人想一想,這橋是因為誰而建起來的,又是誰負責督辦此事。

再比如說,這條連通兩門的天街雖寬,但其兩側均為官員衙署,在籌辦那獻俘大會期間,她還能遇到不少人。

誰知道會不會在其中抓出什麼可堪一用的潛力股。

再便是,不知道為何,當她望向那宮城城門上的三個大字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

湧上心頭。

“則天門嗎?”臨川公主思量著那處,發覺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①

籌辦期間人手、物件都在皇城之內,不必擔心像是修築洛水浮橋一般,還會時時遭到圍觀。

“對,就在那裡吧。今日先同你交代一下隨後的任務,明日開始,你隨我在鴻臚寺中辦事,無妨吧?”

臨川怎會覺得有何不妥,當即應道:“自當為皇後效力。”

目送著臨川離去,武媚娘的唇角上揚了幾分。

以武媚娘對臨川的了解,可不能隻當她會點文墨功夫,可惜她已習慣了拿出本事也無用,平日裡儘會藏拙,估計還得慢慢挖掘。

她向鴻臚卿和禮部尚書處各要了一份可調度的名單,這才朝著宮城中回返。

在行將抵達寢殿的時候,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喊停了轎子,自己下來朝著女兒的住處走去。

但剛沒走出多遠,她就見這條小道的前頭走著個身量不高的身影,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武媚娘遠遠看了片刻,覺得其走路的姿態很不像是宮女會有的閒散。

再走近些便發覺,那身量不高不是因為人矮,實是因為那人年紀不大,還是個女孩兒。

至於這舉止鬆散,則是因為她不是宮女,而是——

剛被從長安接來洛陽宮的宣城公主。

原來是她呀。

見李素筠低著腦袋走路,好像渾然未覺對麵有人,武媚娘原本也不打算打擾她。

可她朝著左右看了看,還是出口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宣城公主的侍女在何處?

對於李治的其他子女,武媚娘也沒什麼非要當慈母的想法。

哪怕皇後乃是國母,按說該當拿出一番包容的做派,但李治自己都把她所生的子女單獨序齒,連李下玉去年提出要加入太史局都沒做出阻攔,武媚娘便沒準備多費心思在此事上刷名望。

現如今她都已將自己的戰場定在朝堂之上了,更不會對此還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她隻是覺得,宣城既為女兒的玩伴,現在又不帶侍女在旁,固然身在宮中不會遇到危險,還是該當開口過問一二的。

李素筠這會兒其實還顧自沉浸在思緒之中。

她正

要往前頭的落葉上踢個一腳,卻忽然聽到了這樣一句問話,連忙回過神來,朝著說話之人的方向看去。

一見來人乃是皇後殿下,她當即一驚。

下一刻,她刷得一下站直,恢複了貴女做派,後知後覺地朝著皇後問了個好。

這麼一站直,倒是讓武媚娘想起來,轉眼之間,宣城這姑娘也有十二三歲了。

她便又問了一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見似乎繞不過此事,李素筠的臉上很有幾分糾結,但想想皇後殿下估計也不樂意管教她,最多就是出於禮數問上兩句,她還是選擇答道:“近來宮中的馬術師父教了騎馬,我本來想給安定看看。”

說是說的看看,但若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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