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126(二更+慶祝凱旋的加更)(2 / 2)

隻是在說到盧主簿三個字的時候,澄心語氣裡還是稍有幾分微妙。

在李清月得到開府權限的時候,作為公主的近侍女官,澄心也同樣得到了一個官職,叫做記室參軍。

而這個官職,和主簿同品同階,就連所屬的部門也有些相似。

最特殊的例子,大約就是東晉時候,大司馬桓溫因賞識王珣、郗超二人,就是給王珣主簿的位置,郗超記室參軍的官職,足可見這個平起平坐。

可澄心總覺得,早先就被鄧王李元裕稱為“我之相如”的盧照鄰,在公主麵前的地位也該當在自己之上,然而公主好像自有一番自己的評判標準。

李清月顯然也沒給她這個多想的機會。

她又聽了一會兒,忽然吩咐道:“這兩人既然如此有精神,可見還是要辦的事情不夠多。你去再給他們分一點事情乾。”

於是當第二日,青州刺史元神霽抵達軍營之時,就見到在熊津大都督府的隊伍裡,那幾個武將是一個賽一個的精神,反而是一高一矮兩個文官看起來有些疲累,耷拉著腦袋。

這場麵看起來還怪有意思的。

可想到自己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元神霽又連忙端正了麵色,朝著安定公主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後停在了距離她數步的位置,權當在此地做個見證。

此前大理寺卿元恪奉命持節河南道,巡查府兵功勳未曾落實之事。

彆看他們出自同宗,也還是讓元神霽吃了好大一個官司。

就算因為這是府兵製度執行中的普遍情況,青州隻是其中一地,元神霽並未被撤職查辦,也還是被扣了半年的俸祿。

又被勒令在高麗戰事結束前,務必將青州境內的府兵現狀儘數核查清楚,此前的渡海戰死之人也都必須明確陣亡犧牲情況。

但元神霽並不敢因此遷怒於安定公主。

縱然陛下

還未將那個實封食邑與親王同階的詔令下達,給朝臣再帶來一番震撼,光是這個準許熊津大都督開府,在百濟故地募兵,就已經足夠驚人了。

更不用說,在數月之前,元神霽還收到了一封從洛陽元氏族地送來的信件。

在信中,族長提到了些與皇後殿下合作之事。

所以他不僅不能有任何一點對此的埋怨之心,還應當恭恭敬敬地替公主辦完這收尾之事。

隻不過,他就算真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說得出來。

當元神霽踏入這座軍營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闊彆半年,讓他比起其他人更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地的變化。

原先的府兵報道更像是一種按部就班的行動,但現在便不同了。

當先被召集起來的一批士卒,就如同當日他們站在寫有名字的木板前麵一樣,還是那樣多的人數。

可就算這隻是一個能讓李清月能將話傳入眾人耳中的數量,元神霽依然可以感覺到,這些真正經曆過戰事的士卒隻要站定在那裡,便自有一種鏗然的殺氣迎麵而來。

當安定公主踏足高台上的時候,這種殺氣和戰意,便凝結成了仿佛隨時要噴湧而出的呼喝聲。

這些站在台下的士兵沒有人留意到元神霽這位青州府官。

他們的目光都已聚焦在了他們那位大都督的臉上。

身著公主親衛甲胄的張繼就站在其中。

在今日的這出記功之中,他們這些本已被挑選出來的士卒也先暫時回到了原本的行列,就好像回到了他們剛剛離開此地時候的樣子。

但他很清楚,經曆了海外征戰的半年,他們每一個人站在此地都已是不同的模樣了。

當時的他們在以一種困惑的神情尋找著自己的名字,不知道這樣的一種新花樣到底有著什麼意義,甚至還有不少在盤算著做個逃兵的可能性。

而現在,他們在期待於自己的名字被喊到。

……

“張繼!”

他想都不想地答了一聲“到”。

前頭的那一串名字和戰功因為他回憶著在百濟、高麗戰場上的奔走,變成了一些模糊的聲音在耳邊滾動。

直到聽到了這兩個熟悉的字,才讓他忽然從那些思緒中抽離出來。

就連目光都已經直接鎖定在了他名字的位置。

那是在第一塊木板的第五行最末一個。

他也還記得,他侄子的名字在第七行第四個,而他那個不幸戰死的同鄉在第八行第二個。

“你得先往前麵走一步再喊的。”那負責通報戰功的將士提醒道。

但反正前頭和張繼一般犯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他便繼續念了下去。

“豫州崖川折衝府張家村張繼——”

“七月泗沘城守衛戰殺敵三人。十月渡七重河,獲生三人,殺敵一人。十月平壤城西戰事,殺敵二人。蛇水戰事,獲生一人,殺敵三人。合計獲絹八十五匹。”

“另有探查敵情,誆騙敵方密探之功,可記功第二等功勞,獲絹七十匹。”

“……”

“可有異議?”

張繼原本還想說,他忽悠那兩個百濟反叛軍中僧侶的事情,就實在不需要在此地說出來,聽起來還怪埋汰人的。

可聽到那後頭的“獲絹七十匹”的獎勵之後,他隻恨不得挺直了胸膛,讓人瞧清楚,他就是這個立下了二等功勞的人。

而讓在場眾人羨慕的,又何止是他這個獲得戰功獎勵的數額。

還有一件更讓人羨慕的事情。

那就是他可以在隨後,繼續以熊津大都督親衛的身份,隨同公主一起前往長安參與到那獻俘大會之中。

想想張繼為何能得到大都督賞識,被提拔到那親衛隊伍之中?

竟隻是因為他此前有過參戰的經驗,能協助她辦成更多的事情。

而非是他有什麼特殊的出身。

“沒關係,”張繼拍了拍侄子張忠的肩膀,“下一次你就也有這樣的機會了。隻是這次,得勞煩你幫我將絹布獎勵先帶回去了。”

“我知道。”張忠遺憾歸遺憾,那張年輕的臉上還是洋溢著幾分喜色。

論起殺敵和俘獲敵人,他的功勞都遠不能和他叔叔相比,但起碼他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了!

又因為大都督對他們這些士卒的重視,在這一個個戰功校對過去後,把早已運送到此地的戰功嘉獎物資都給分發到了他們的手中。

起碼這一次,他以府兵身份出征所帶的物資錢都給補回來了,還有所結餘。

他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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