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叛逆的開端(2 / 2)

哨探趁著聯軍南下才敢行到近前觀察,卻也沒敢頂著庭州叛軍的威懾將這兩尊首級給取下來,隻希望能儘快收複失地,讓這兩人入土為安。

庭州易主後的數日,回紇與突厥聯軍進犯西州,以勢如破竹之力連攻數城。

當消息送出之時,西州也已儘數淪陷。

更可怕的是,這封戰報哪怕經過了加急,信使跑死了好幾匹馬,也因西域路途遙遠,在由沙州刺史寫出後的半個月,才送到長安。

李治很清楚,固然沙州地域還算遼闊,有地形之利,能支撐住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可如今到底是何情況,誰也不敢確定。

而庭州確實是如皇後所說,已成回紇突厥聯軍的大本營了。

“生遭刑網,死當填塞……來刺史,他終究還是個忠臣。”李治合上軍報,頗為唏噓地感慨了一句。

人死之前,他覺得對方更親近於長孫無忌,無視他這位天子的存在,簡直是個混賬玩意。他在今年大朝會的各方獻禮上還不忘對他進行諫言,更是沒眼色至極。

人死之後,他卻想起對方早年間的種種表現了。

當年李承乾謀反,是來濟從中勸說,讓太宗皇帝不要做出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行為,也算是給他們李唐皇室保全了臉麵。

在他李治還未登基的時候,來濟曾經擔任過太子東宮的司議郎,將他平日裡的種種表現記錄在案,方便後麵的史官對其進行整理。

彼時的李治也和來濟沒有那樣多的矛盾,還覺得對方出自將門世家卻是走的科舉選拔路子,有著一身深厚的文學功底,當真是個能人,這才有了他即位後令來濟也一並參與修編史書的詔令。

而現在,他又留下了一個死守大唐邊塞,絕不因天子對其苛待而投降於賊寇的美名。

這樣的人……

後世會以何種筆墨來記載呢?

罷了,在此時多想無益。

西域的戰報已到長安,情況比他所想象得還要嚴重得多,那這出兵便再不能耽擱!

之前以他即將巡幸九成宮,在岐州閱兵為由,確實征調起了不少府兵,但正因為那其中沒有明確的備戰信號,各地的折衝府官員難免覺得時間還有寬裕,以尋常手續辦事。尤其是在糧草的籌備上,他

們隻按照閱兵演武的規模。現在卻要儘快改一改。

李治也當即下令,由蘇定方為主帥,契苾何力為其副將,儘快完成兵力的調配,在十日內發兵西域!

阿史那道真,也便是卓雲的兄長,以自己出自突厥、或許能找到機會聯合蒙池都護府的那一路唐軍為由請戰,得到了李治的許可。

薛仁貴請求彌補此前征討西域戰失利,隨同出戰,也得到了李治的批準。

朝野上下一時之間進入了高效緊繃的運轉。

不隻是關中有了大動作。

因為去年才修繕了蓬萊宮的緣故,長安地界上的糧食庫存沒有那麼充裕。

天子急令,調度雍州、許州等地的糧草送往長安,作為此次發兵西域的後備糧草。

關內道府兵隨時待命征召。

還有……

李治對於叛軍的怒火在這一連串的下令之中展露無疑。

哪怕沒有明確的詔令下達,蘇定方也不難做出一個猜測,這次前往西域的平亂,恐怕都不是殺雞儆猴這麼簡單的了。

陛下要的,是永絕後患。

這一點到底能不能達成不重要,起碼這一次,唐軍對這兩路聯合叛軍所做出的,必定是疾風驟雨的打擊。

在軍報抵達長安的七日後,先行發兵的隊伍就已經在各方的高效運轉中完成了籌備。

隻等著陛下下達最後的進軍號令,便能即刻出發。

也就是在此時,庫狄氏,或者說,庫狄真如,來到了長安。

吐穀渾青海驄能被稱為龍種,在腳力上遠非尋常馬匹可比,吐穀渾所在還毗鄰李唐的河湟之地,但即便如此,她到的時候,也已是陳兵將發之時。

夏風裡已籠罩著一層熱力,讓這份整兵備戰中多出了一份焦灼。

沿路的奔波勞累與心神焦慮並沒有影響到庫狄真如的判斷力,她也很快在這樣的氣氛中察覺到關中有異。

然而在敏銳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在她沿途所聽到的消息裡,這些人說起的好像都是安西都護境內的地名。

“我們的情況可能不太妙。”她低聲朝著隨行的侍從說道。

她曾經從弘化公主的口中,聽到過她當年前往關中的求援。

雖然因為不可妄議天子的緣故,公主並

未將對陛下的埋怨宣之於口,但並不妨礙庫狄氏聽出她在話中的潛藏意思——

在大唐那位天子的心中,安西都護、高麗等地,都是排在吐穀渾前頭的地方。

她也從裴行儉的分析中聽到類似的言論,對於陛下的想法大概有幾分猜測。

在身居吐穀渾期間,眼見吐蕃的進攻愈發不帶掩飾,大唐卻毫無動靜,她也越發可以確定,弘化公主與裴行儉的判斷都不曾出錯。

若是現在,唐軍又已為出兵安西都護做好了準備,那麼吐穀渾那邊真的有機會得到足夠的援助嗎?

“那我們怎麼辦?”侍從忙問。

“不管了,先進宮請見。”

她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弘化公主派遣她前來送信,也本就是想要通過她來轉達清楚吐穀渾的現狀,就算可能得到的是一句拒絕或者延緩出兵的決定,她也必須儘到自己的責任。

在關中守軍的帶領下,她轉而跟上了宮中禁軍的腳步,而後出現在了天子接見來使的地方。

在聽聞了庫狄氏的身份後,李治在上首自言自語:“吐穀渾那邊怎麼也出事了?”

但說是自言自語,以他的身份本不需要在意旁人是如何想的,所以這話還是清楚地傳入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庫狄真如當即心中一沉。

陛下的這句回複中,分明有將吐穀渾視為累贅的意思。

但她還是努力維係住了麵上的沉穩,垂首答道:“回稟陛下,吐穀渾急報,國主慕容諾曷缽戰死。”

這句最有衝擊力的結果一出,饒是李治對於吐穀渾本沒有報以多少認真的態度,都臉色驟變,“你把具體情況說來。”

慕容諾曷缽怎會突然死了!

庫狄真如答道:“吐穀渾與吐蕃近年間大小摩擦不斷,吐蕃大相祿東讚之子欽陵讚卓長駐吐穀渾邊境,動輒發起進攻,但因王後等人的布置,並未讓其得逞。但此次……”

此次的情況不同了。

“庭州與西州的戰況在送到鄯州的時候,還被送往了吐穀渾一份,與此同時,吐蕃竟意外做出了撤兵之舉。裴將軍懷疑,這是吐蕃與回紇、突厥等部有所聯係,意圖趁機兵進西域,立刻發兵對其攔截。”

“但想到這也有可能是吐蕃做出的疑兵之計,試圖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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