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179(含19w營養液加更)(1 / 2)

《[武周]穿成武則天的長女》全本免費閱讀

八月的藏原,在山高之地猶有白雪皚皚,在那平曠的原野之上也恍若早已入秋近冬,八月的長安卻還仍是暑熱未儘。

薛元超小心自後門踏入司虞大夫魏玄同的宅邸之時,便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但這汗到底是因暑氣正盛,還是因為今日所商議之事要緊,那便當真不好說了。

眼見魏玄同親自來後門相迎,薛元超連忙快步走去,低聲喊了句“和初”。

魏玄同向他回了個禮,“你可算是來了,我已用內子喜好佛理,又近來行動不便,隻能請故交上門的理由,將河東郡夫人給請來了。你的顧慮也對,鶴林寺確實不是適合商談於此事的地方。”

此前隻是薛夫人向薛元超傳遞訊息,還勉強能放在那頭,今日卻是要先同薛夫人敲定這個計劃,以確保能讓她明了眼下的情況,還是將人請出來安全些的好。

魏玄同又道:“我先沒同她多說,還是由你這個做侄兒的來解釋最好。”

薛元超謝道:“這是自然。已是多有勞你了。”

“你說的這是哪裡話,”魏玄同擺了擺手,“姑且不論我與遊韶(上官儀)之間的交情,就說武後挾製陛下之事,做臣子的聞之便覺痛心,怎能不為之儘心竭力!”

“這半月間陛下的頭風病症也不知道好了幾分,司虞這頭收到的批複還是儘數出自武後之手。這……”魏玄同痛心疾首,“這成何體統啊!”

兩人說話之間,已行到了薛夫人的落腳之地。

薛元超連忙又朝著對方拱了拱手,“先不說了,我先去同姑母稟報。和初乃是忠義之人,有你相助,我等必能成事!”

魏玄同在此止步,薛元超則快步踏入了屋中。

薛夫人一見他入內,連忙問道:“你們如今已聯絡到幾人了?”

也不怪她如此心急。

從七月到八月,陛下雖因她入宮請見而多有追憶往昔之事,將往日的師生情誼已撿起了不少,卻也好像對皇後的態度多有和緩。

這不是個好征兆。

薛夫人無法長居宮中,根本無從確認皇後平日裡都跟陛下說了些什麼。

這樣一來,倘若他們再有耽擱,誰知道還能不能抓住陛下有廢後意願的當口,一舉達成他們的目的!

她心中憂慮,在天子近前卻不敢將其表現出來,隻能在麵對侄兒的時候匆匆發問。

還有另外一個壞消息擺在她的麵前。“城陽公主被臨川公主邀請入秦嶺清修避暑,我本想與她往來,卻也沒能辦成。”

“姑母大可安心,左奉宸衛將軍那邊,我們已單獨去會晤商談了。”薛元超朝著薛夫人比劃了個得手的信號,讓薛夫人頓時大鬆了一口氣。

果然,同為河東薛氏子弟,在這等大事麵前還是站在一起的。

薛元超接道:“隻是有一件事,恐怕和姑母所說的大不相同。有心參與此事之人,均意在扶持前太子,而非姑母曾跟我說到的許王。”

“這是為何?”薛夫人驚問,“你要知道,昔日的太子李忠早已被廢為庶人,流放去了黔州,近年來幾乎沒有消息傳入長安,誰知他是否已然纏綿病榻。”

黔州可不是個好地方,李承乾和長孫無忌就是死在那裡的,誰知道李忠會不會也早已在當地染上了疾病。

選他做什麼!

“何況他所代表的,正是先太尉長孫無忌等人的勢力,當年陛下不喜歡這個被迫立為太子的兒子,已是人所共知之事。他又是因為謀行巫蠱才被廢的,又怎能再將他迎立回來。”

薛元超搖了搖頭,“姑母說錯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扶持於他。許王背後還有蘭陵蕭氏,一旦許王為太子,蕭昭容即刻便能自宮外清修之中解脫入主中宮。您想想看,陛下最為愛重她之時,她既不為陛下謀劃,也不願向彼時的王皇後低頭,絕非好相與之輩。在這一點上,前太子雖已成庶人,沒有母族卻成了他最好的優勢。”

“此外,陛下厭憎他,是因為長孫太尉,如今長孫太尉人都已經死了,墳頭青草更已生數年,就算迎立李忠,也絕不會再回到當年的情況,陛下心中自有權衡,不會因私廢公。”

薛夫人收回了幾分驚疑的神色,不得不承認,薛元超所說不錯。

李忠沒有背景,也就更有了讓他們從中操作的餘地。

對方曾經流落到險些流放至死的田地,更應當對他們這些出手相助之人感激涕零。

這是好事。

薛元超繼續說了下去,“此外,自長孫太尉過世後,朝野曾受長孫氏恩德的門生偶有閒談,也都對其早年功

業多有讚譽,當年攀咬太尉謀反的李義府更是德行有虧之人,若要打著撥亂反正的名號,自然是用他的名頭最好。陛下也不會介意於用死人之名清理掉自己的掣肘。”

反正,當年的那一出完全可以推諉到臣子身上。

而為長孫無忌平反,因他和族中子弟大多罹難的緣故,既不會給陛下帶來朝堂上的一座大山,反而能顯示出他能及時自省、感念舊情。

還有了一個,名正言順扳倒皇後的理由。

將鍋全部推到她身上去就是了!

“……你說得有理。”薛夫人喃喃。

不錯,他們意圖幫助陛下擺脫武後的控製,總是得有一個合適名頭的。“撥亂反正”就很好。

“再便是與我們能拉攏到的人有關了。”薛元超解釋。“您是否忘了,西台侍郎,也便是上官儀,雖然如今也在太子東宮兼任了一份職務,但他早年間也曾為先太子谘議,與對方的交情遠比和許王深厚得多。”

“西台舍人高正業願意隨同我等發起此次行動,但要求同樣是迎立前太子,並為長孫太尉平反。”

薛夫人:“……他?”

薛元超道:“您忘了嗎?長孫太尉與文德皇後的母親就出自渤海高氏。”

何止是母親出自渤海高氏,長孫太尉與長孫皇後這對兄妹早年喪父,就是被舅舅高士廉撫養長大的。

長孫無忌倒台之後,高士廉之子高履行也受到牽連,從益州大都督府長史的位置上被打壓了下去,貶官到江南一帶,這才有了段寶元接任之事。

渤海高氏自此開始受到的打擊便不小。

此次終於有機會能將武皇後給扳倒下去,自然是要儘力一搏!

而為長孫無忌平反,又何嘗不是在給他們自己的臉上增光添彩,以圖重振仕途榮光。

高正業所做的西台舍人位置固然不低,但他所想的,可是憑借著這份功勞混到宰相的位置上。

薛夫人頷首:“若真如此的話,當真是扶立前太子為好。”

聽到這樣一個個名字從薛元超的口中說出,她起先對於廢後這等大事的擔憂,也漸漸被壓下去了幾分。

再想想他們此刻所在的府邸主人也並非等閒官員,薛夫人愈發確信,皇後近年間的行事果然是因倒反天罡,遭到了

太多人的痛恨!

薛元超甚至隨即就給她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聽姑母此前說,您擔心陛下尚在病中,皇後被逼迫到極點後,能調度長安守軍,對我等的府邸當先進行圍剿,給我們扣上謀逆的罪名,但如今卻不必擔心此事了。”

“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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