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我要請陛下看一出...(2 / 2)

但對這些經曆了長途跋涉與一場激戰的士卒來說,有一頓終於不必顧慮燃料充足與否的熱飯,其中還滿是征戰所得的肉食,

已足夠讓人心中快慰了!

自蜀中艱難翻山而來的決定,也隨著那場大勝被證明了決策的正確。

既然安定公主覺得這一仗還能繼續贏下去,那便應當錯不了!

而當營地內的篝火燃燒到最旺,烤炙的羊肉開始散發出香味的時候,數名騎乘快馬的騎兵也離開營地往西而去。

在經過了兩天一夜的趕路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吐穀渾的戍防邊境。

這幾個突如其來的到訪之人讓守軍各自驚疑了一陣,可很快就有眼尖之人發覺了異常。

“快看!他們的手上綁著紅布。”

在風中飄動的紅布。

兩個月前,裴行儉的夫人庫狄真如折返吐穀渾的時候給他們帶來過消息,說是唐軍若能抵達戰事前線,尋找到給吐穀渾送信的機會,便會讓送信之人在身上綁上這樣的一個記號。

可這一段對他們來說好生漫長的戍防裡,卻始終隻有他們吐穀渾和那些聯軍在鬥智鬥勇,沒有大唐兵馬的消息。

若非上麵的幾位都堅信唐軍確會來援,給戰事帶來轉機,他們早都要將這事給忘記了。

但就是在他們已幾乎失去對唐軍來援的信心之時,他們突然到了!

帶領著一隊精兵前來吐穀渾的唐璿,很快被迎到了吐穀渾的王帳所在,也在此地見到了坐鎮中央的弘化公主。

或者說,那是吐穀渾的王太後。

自慕容諾曷缽喪命到如今的幾個月裡,她已徹底和吐穀渾內部的諸多反對勢力撕破臉皮,以強行鎮壓的方式將他們看管起來,便在眉眼之間多出了一股鋒利之氣。

一見唐璿已在營帳中站定,她匆匆發問:“眼下的情況如何了?”

唐璿交代道:“回稟王太後,安定公主秘密自蜀中調度益州大都督府府兵與南詔的三千精兵,經由沫水進軍藏原,又聯合東女國進軍黨項諸羌,在混亂中將唐軍運送過境。”

“大總管原本的計劃是先奪柏海,切斷吐蕃後路的同時為我方尋一個根據地,但因探查到吐蕃有援兵到來,臨時變更了計劃,已在積石山下河穀之中將吐蕃援軍儘數剿滅,隨後才轉道柏海,正式入駐於此。”

這便是如今的情況了。

可唐璿在這三言兩語中說得簡單,聽在弘化公主的耳中卻不亞

於驚濤駭浪迎麵襲來。

好快!

彆看這距離她向長安發起求援已過去了兩三個月,放在軍事行動之中卻絕不能算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李清月的動作真的可以用“快”來形容。

無論是自沫水進藏,還是與南詔、東女國達成結盟,又或者是在積石山重創吐蕃,都絕非輕而易舉所能做到的事情。

可她偏偏做到了。

往前追溯,距離當年她親自往長安去求援才僅僅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想不到當年還隻能提出讓裴行儉來吐穀渾協助作戰的小公主,居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這份對比,對長安城中的官員或者是跟隨著安定公主行動的將士來說,恐怕還沒有那麼明顯。

對於亟待援軍到來,更已有兩年多不見她的弘化公主來說,卻當真是字句震撼。

不過眼下的要務,自然不是多問她究竟如何做到的這一出,而是儘快憑借著這出形勢的轉變,調整吐穀渾作戰的方略。

“來人,速召裴將軍前來議事!”李清月的到來,讓弘化公主眉目之間的頹喪之氣一掃而空。

現在——

總算到了讓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腳步匆匆朝著天子寢宮而去的上官儀恐怕也是這樣想的。

打從顯慶五年天子頭風病發,甚至是更早時候由皇後提議設立洛陽為東都開始,上官儀就始終覺得,皇後總該退回到她該當在的位置上,而非一步一步地從陛下的手中爭取到更多的權力。

偏偏前有長孫無忌的影響力猶在朝中,陛下需要皇後這個標杆,後有陛下的頭風病發,在太子尚且年幼的情況下需要皇後來協助政務。

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

但若讓李清月知道這兩頭情況的話必然會說,弘化公主這邊,是確然有所憑據之後的優勢傾斜,上官儀這邊……則更像是過了這村沒那店的儘快動手。

上官儀卻大概不知道這個區彆。

在越過這宮闈之中層層門戶的時候,他垂落的目光掃過朱閣殿宇投落的陰影,在心中暗道——

今日之事,隻可成功不可失敗。

薛夫人覺得他們該當以兩位手握兵權的同盟作為後援,儘快將其餘參與此事之人陳書上

奏,聯名請願廢後。

上官儀卻覺得,他們還應當再穩妥一點,由他先來做這個在陛下麵前的牽頭之人。

他所要做的,是儘快促成西台(中書省)跳過皇後的審閱,將這個廢後一事,從陛下的願景變為正式起草的文書。

一旦讓其進入群臣集議的環節,便即刻利用那些同盟之人掀起聲援。

唯有如此,才能既讓這些願意支持廢後的各方官員發揮出他們的作用,又讓陛下不至於直接麵臨被脅迫的處境。

廢後之後立誰為皇太子,以何種名目將皇後撂下台去,固然都已在他們的商議之中塵埃落定,就連防備皇後反撲的後手都已備好,但總不能一股腦地攤牌在陛下麵前。

否則,固然廢後能成,陛下對他們也勢必要發起一輪清算。

隻是這樣一來,對他的負擔便重得多了。

希望薛夫人作為昔日陛下的授業老師,能比其他人更清楚陛下的想法,也並未做出一個錯誤的判斷……吧。

上官儀心中思量,好像隻在轉眼之間,就已行到了紫宸殿外。

聞到在風中不散的藥味,上官儀的心神頓時一收,在令人通傳之後拾級而上。

即將行到大殿門口的時候,上官儀恰好與踏出殿外的薛夫人擦肩而過,正聽到對方以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陛下方才在怪責皇後隻知公事,不知前來探視……”

他極快地和薛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唇角微不可見地閃過了一抹笑意,覺得這當真是個大事可成的好征兆。

任是誰也不該覺得,薛夫人是為了給他們這些人探查消息才來到此地,與他打了一出配合,而該當覺得,這不過是臣子的請願與陛下的心意湊在了一處而已。

又與其說,薛夫人的探病有在帝後之間挑唆的成分,還不如說,是皇後本就不該坐在那個位置上行僭越之道!

上官儀懷著這平靜中蘊藏著激流的情緒站定在了李治的麵前,朝著他躬身行禮,告知了自己的到來。

“我此前不是說過,在我病愈之前,由三省長官將要務彙總到我這裡就行了嗎,你怎麼突然請見?”李治揉了揉額角,語氣有些不太痛快地朝他看來。

麵前的人影晃動雖是比前幾日好了許多,卻也還是讓人看著頭暈,隻能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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