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先逼他做一個抉擇(2 / 2)

高度評價,此事便該當不假。

“但對方必然已對大總管到來做好了準備。”裴行儉提醒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小看於他的。”李清月擺了擺手,看向了裴行儉帶來的兵力分布輿圖。

若隻算當下的兵力,李清月所統率的大唐府兵加上結盟的蒙舍詔與東女國,再算上吐穀渾可參與作戰的兵力,其實已略多於吐蕃與黨項、白蘭羌的聯軍。

但勝敗不是這麼算的。

要想憑借著這樣的一點優勢,就給祿東讚帶來足夠毀滅性的打擊,還遠遠不夠。

吐蕃的作戰獎懲製度,培養出的是一群野蠻且善戰的將士,以至於當他們想要以點破麵衝殺入敵陣的時候,所能發揮出的作用絕非唐軍可比。

就算現在他統轄的兵將中隻有三分之一左右出自吐蕃本部,也足夠他在正麵戰場上隨時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積石山一戰,李清月能打出這等幾乎殲敵的戰績,完全是玩了一手攻其不備。

可要想擒獲甚至斬殺祿東讚,已用不了這一招了。

外圍的斥候以及為他所驅策的羌人隊伍都能成為奇襲的障礙,混戰的調兵更是祿東讚所擅長的東西。

而一旦讓這位吐蕃大相逃出生天,他便多的是辦法,憑借著唐軍無法長期將大量兵馬駐紮於吐穀渾,在必要的時候卷土重來!

到時候,恐怕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為麻煩。

因為吐蕃必然要先解除己方的後顧之憂,杜絕掉唐軍能自川蜀入藏的可能。

既要打,就要將吐蕃打痛!

最好還能將這位吐蕃大相永遠留在此地!

李清月沉聲說道:“我們還需要給己方製造出一點優勢。也要將這個包圍圈再布置得嚴密一些。”

兵力,不能算是她們的優勢,至多隻能算是一個能編織包圍圈的前提。

真正的優勢是,祿東讚不知道他對麵的敵人到底是誰,便對她的指揮作戰風格不太了解,難以對症下藥,李清月卻能從裴行儉告知的消息中推斷祿東讚的行事。

另一條優勢是,先達成的積石山一戰被祿東讚向著聯軍隱瞞,這意味著,這幾方之間的聯係絕沒有想象之中的緊密,甚至讓祿東讚選擇不對外示弱。

這便是李清月的可乘之機!

隻不過,和這等可以戍守以待後援,也能強攻殺出生天的老將較量,每一處落子,都得小心謹慎著來。

在當下所獲得的消息裡,對於她先瞞天過海進軍蠶食掉吐蕃援軍的舉動,祿東讚的應對真可謂是少之又少。

但李清月相信,他不可能隻在按兵不動,隻是他所做出的準備都不在她的斥候能探查到的範圍而已,而在他自己的隊伍之中。

她一邊聽著裴行儉剖析祿東讚這幾年間的進軍方略,一邊沉吟思量。

在對方停下話茬的時候,裴行儉忽然聽到安定公主問道:“倘若我再往前下一步棋如何?”

他聞聲看向了李清月伸手指去的方向,便見對方指著的位置,赫然正是大河回轉之地。

此地?

除卻南北山勢阻擋,自此地往東,便是大片的草甸,距離吐蕃聯軍的駐紮之地堪稱一馬平川,不過百餘裡之遙。

但彆看這片草場平曠,乍看起來適合於騎兵衝鋒,因白河、黑河、羌水都流經此地,此地的相當一部分草場都為河水浸透,實則還是以沼澤地形居多。

若要在這樣的地形下衝鋒襲營,幾乎不可能做到。

相比之下,祿東讚若要依靠於此地的地勢做出有針對性的擊破,還要更加容易一些。

這應當也是為何安定公主在擊敗了吐蕃援軍之後沒有選擇繼續強攻偷襲。

裴行儉端詳了一番李清月的麵色,試探性地問道:“大總管應該不是想讓祿東讚與你決戰於野吧?”

李清月搖了搖頭,“我還沒愚蠢到這個地步。”

祿東讚自奪取白蘭羌到如今的數年間,必然已將這一帶摸索透徹。

吐蕃兵馬對於這等草甸作戰更已養成了本能的規避,不是唐軍這等外來戶可比的。

所以草原決戰,就算己方人數略占優勢,勝的也一定會是吐蕃。

她唇角旋即露出了一抹危險的笑容,接道:“但我可沒說,進駐此地的是唐軍啊……”

吐蕃的援軍原本就要順著積石山下的河穀繼續前行,一直行到此地,越過這片草甸,與祿東讚統帥部眾會合。

所以,若是吐蕃“自己”的兵馬出現在那裡,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嗎?

她如今,不過是成全對方本要做成的事情而

已。

“積石山一戰後,吐蕃將士的屍體都已被儘數掘地掩埋,身上的盔甲兵器被我方收繳了一部分,這幾日間已清理出了能用的。”李清月伸手示意裴行儉同她一並來,當先掀簾而出,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去。

見裴行儉已跟上了她的腳步,她繼續說道:“若說要將所有人都換成吐蕃裝束,這必然做不到,可要讓這支隊伍看起來像是吐蕃援軍,卻應該不難。”

反正她要糊弄過去的,從來就不是知道吐蕃援軍現狀的祿東讚,而是與他同行的其他各部。

“若此次交戰中收繳到的還不夠的話,柏海的兵器庫存中還有一部分可用的,都能派上用場。”

裴行儉望著麵前開啟的庫房中堆疊有序的皮甲與大旗,對於李清月想做的事情已徹底有數了。

他緩緩開口:“兵者,詭道也,這五個字中的真意,看來是已被大總管明悟不少了。”

聽到裴行儉這句認可的表態,李清月當即傳令:“讓薛將軍,黑齒將軍,斂臂王女速來大營議會。裴將軍——”

她又轉回來看向了裴行儉:“勞駕一並參謀此計如何布置吧。”

……

十二日之後,在白河與黃河交彙之處的草原上,便駐紮起了這樣一支約莫在兩萬人左右的隊伍。

不過大概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這一行人根本沒有兩萬之多,隻是在營地的規模上看起來有此人數而已。

可對於調兵途經此地的白蘭羌部眾來說,他們看到的便隻是吐蕃一路此等規模的軍營駐紮在此,甚至對他們做出了友好讓路的舉動。

那些身著吐蕃士卒衣著的羌人與南詔人遠遠看來,與吐蕃精兵相差無幾,倒是那立於營外的精甲將軍身量尤其之高,隻怕在身高腿長的吐蕃人當中,也得算是個中翹楚。

這一路白蘭羌援兵在抵達吐蕃聯軍軍營之後便將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也給帶到了此地。

於是當祿東讚走出營帳的時候,就見那芒邦氏的黨項羌人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大相果然不曾欺騙於我等,您前幾日就說援兵將至,如今便已到了。要不是白蘭氏調兵方至,我等還要被大相蒙在鼓裡。”

祿東讚的眉峰隱隱一動。

他的援兵?他怎麼不知道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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