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麟德計劃與買地安...(2 / 2)

說話間,她已坐在了武媚娘的身邊。

當朝著母親看去的時候,臉上還能見到幾分得意之色,仿佛是在說她可真是選了個回來的好時候。也正是這份孩子氣的得意,讓本還因官場雜事而心思凝重的武媚娘忍不住和緩了神情。

她便順勢問

道:“你對這個安排怎麼看?”

李清月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而有些好奇地問道:“阿娘說她早年幫您說過話是真的嗎?”

武媚娘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嗤笑了一聲:“若真有深情厚恩,哪會到如今才有出頭的機會。總歸不過是再度拉扯親戚關係時候的說辭罷了,或許是因她與我阿娘一般,都不是武家原配,又深受前任所出子弟的苛待,才在返鄉祭祖之時看不過眼,說了幾句公道話。但要不是你這梁州地方特殊,有用人之需,我還想不到他們來。”

李清月懂了,政治交情。

可武思元姓武,就注定了這份交情在阿娘給出了一個引子之後,會被快速地放大,直到對方以更為主動的方式攀附上來。

加上此人確有可用之處,那也不妨說上兩句好話,讓彼此安心,看到更為平順的合作前景。

李清月一邊默默地將此等說話藝術給記了下來,一邊答道:“那輪到我回答阿娘的問題了。對這個安排怎麼看,在我沒看到武思元本人之前我不會貿然做出評價,倒是這位諸葛夫人……”

她想了想方才在對方走出房門之時發覺殿外有人的驚詫,與快速反應過來她身份後的從容行禮辭彆,微微有些遺憾:“還頗有重臣氣度的。”

這琅琊諸葛氏的出身,真是讓人不由想到了一位前朝名臣。

“可惜她年事已高,看起來也因多年地處邊陲身體不佳,要不然我高低也得像是挖掘李謹行與裴行儉的夫人一般,給她找個辦事的地方。”

“算起來還更方便呢,畢竟外從祖早已過世,我都不必和他商量,到底能不能將人請來一用……”

“阿娘!”李清月剛說到這裡,前額就挨了武媚娘一下輕叩,當即捂住了腦袋。

武媚娘嗔道:“沒規沒矩的,這是你阿娘先請來的人。”

“哦……”李清月低聲應了一句,聽出了武媚娘話中的意思。

這個沒規矩,不是說她將招攬下屬的目標定在了外從祖的夫人上,而是跟阿娘看上了同一個人。

這沒什麼關係。

方才阿娘不是說了嘛,因為諸葛夫人與武思文等人長期居與川蜀雲貴等地,將女兒也都嫁給了當地的官員,正好可以借著段寶元的手去打探一二。

況這梁州歸根到底還得算半個她的地盤,若是武思元走馬上任,諸葛夫人也該當先隨兒子上任去,打交道的機會還有的是。

不急不急。

武媚娘朝著女兒的臉上看去,便頗覺有趣地看到,她答應得是挺痛快,但還不知道在底下藏著多少小算盤呢。

她乾脆轉移了話題:“你今日陪同士卒慶祝新年有何想法?”

李清月收回了對武思元等人的思量,答道:“作戰得勝,又將府兵所得軍功儘數分派下去,年節慶賀裡滿是喜氣,沒什麼想法啊。”

武媚娘凝視著她的眼睛:“可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

李清月歎了口氣:“阿娘,真不真心話的也沒那麼要緊,兩年前老師在青州險些遇刺的時候,我能以為士卒立名之法爭取將士信任,有些情況就很明白了,到今日也不必多說。”

“這府兵製之下,養兵成本被減少,但與之適配的大環境成本就高了,當這部分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呢,府兵就會積弱,這也正是當前的窘境。所以哪怕有這元月初一的載歌載舞,也不過是一派烈火烹油景象罷了。隻是……”

她目光一凜:“這些話說出來,就跟想讓官員早早退休一樣,除了徒惹麻煩就是步子邁得太大。與其現在就跟阿娘繼續探討,如何讓這些益州府兵和以募兵之法帶來的羌人與南蠻各自歸心,還不如先同您討論阿耶想進行的泰山封禪一事呢!”

“這份泰山封禪既然也有我的功勞,那便正好趁機再進一步!也唯有如此,才能總有一天在此等革除弊病之事上大刀闊斧。”

“反正,”她說到這裡攤了攤手,“我覺得以現在的情況還撐得到那個時候,我還年輕,阿娘也還年輕嘛。”

雖說人要有居安思危的想法,想想這泰山封禪多少有些過於在意形式,比起奠定天子英名,更像是個炫耀的舉動,放在今日就去辦可能不一定合適。

但李清月又很清楚另一個事實。

在傳播消息的渠道格外局限的古代,協助天子封禪甚至可能要比上柱國的冊命典禮,還要能將名望廣布天下。

這是李治在青史上再添一筆的機會,又何嘗不是她乘風而起的機會!

武媚娘在對李治說出那番推波助瀾的話時,也是這樣想的。

在麵前這雙

灼灼生光的眼睛裡,武媚娘覺得自己可能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因她這份相當清醒的認知,有些話可以不必提醒了。

甚至想對這個過分早熟的孩子做出安慰,可能也沒太大的必要。

因為她很清楚,她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有著莫大的意義。就比如說,這些今日稱她為將軍的營中將士,雖然此後要先歸於當地的折衝府內,卻也絕不會忘記,他們曾經在安定公主的麾下見證了一場戰事上的輝煌。

“我算什麼年輕,”武媚娘對女兒方才的這番話頗覺慨然,伸出手來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武思元蹉跎年歲於縣令任上,因資曆老成才能讓這升遷梁州刺史水到渠成,可彆忘了,他與我同年所生,他既已年過四旬,我又何嘗不是。”

一轉眼,距離她登臨後位之時的永徽六年竟已有這麼久了,她也已到了這個年紀。

“怎麼不是年輕了?”李清月反駁道,“若以長命百歲來算,阿娘都沒過完人生的一半呢。”

“再說了,一想到還有這麼多事情需要去做,想不年輕也得年輕了。”

李清月掰著手指算道:“阿耶這麼突然要行封禪之舉,阿娘肯定要先在洛陽做出準備了,沿途的鋪路修橋工作也得在備產之前安排下去。遼東去年收成的新米已經運到了長安,還得勞煩阿娘幫我看看能不能將其用在封禪途中,正好再打出個招牌來,要不然養不起那麼多即將到我手底下的宮人。”

“我聽說因為改元與封禪均為吉兆的緣故,阿娘不打算取消今年的殿試選才,隻是意圖將其推延往後幾個月,估計也得做不少準備。還有還有,天子都有門下省幫忙起草文書,阿娘這個臨朝稱製的皇後,總也該有個自己的文官團隊吧。”

“對了,”她語氣越發興致勃勃,“阿娘的建言十二事,是不是也要擺上台麵來了?”

武媚娘那隻還沒從女兒側臉上撤下來的手忽然一頓。

她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當承認,有這樣龐大的麟德元年計劃,還有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擺在眼前,她哪來的功夫感慨歲月流逝,還是該當說……

“哪有你這麼給阿娘羅列任務的!”

李清月鼓了鼓腮幫子,“那誰讓我自己今年的事情也不少呢,也就隻能順便算算阿娘的事情找點安慰了。您看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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