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太平的第一課,窺...(2 / 2)

至於阿姊為何在幫忙甩鍋這件事上也如此熟練,還能找出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李長儀覺得,這可能就是過來人的經驗吧。

不過這句話,隻要她這個聰明人自己領會到就夠了,還是不必跟阿姊說了。

對於李長儀來說,頭一遭以這等方式出門,還得到了阿姊批準,激動的情緒早已充斥了她的胸膛。

在次日,她便換上了一身更為方便出行且不起眼的衣服,隨同上官婉兒一並到了負責登記開鑿河道人手的地方。

負責押送梁州那頭的糧草抵達此地的宗秦客若是算起關係來,還能被太平稱呼一句表兄,正好被李清月安排做了太平今日的向導。

“我今日需要做什麼?”李長儀精神抖擻地發問。

宗秦客滿臉堆笑,讓跟在李長儀後頭的上官婉兒總覺對方看起來有些過於諂媚了,但對方說出的話倒是在公事公辦。“安定公主的意思是,今日先請太平公主跟著體驗一番,抵達此地的流民能拿到多少東西,若想在沿河新田重獲居所,又需要完成多少距離河道的清淤。”

“那我也需要親自下河道嗎?”太平渾然未覺這其中有何不妥,甚至頗有一番捋起袖子就要開乾的架勢。

“不,您不必。”宗秦客回道,“但您需要將用於清淤開道的工具都給記住用法,隨後跟著此地的采辦一起去購置用於烹煮的菜蔬。到了入夜之後,安定公主會跟您聊聊的。”

“好!那你帶我去。”太平邁著堅定的腳步跟上了宗秦客,卻在第一個環節就在臉上露出了幾分困惑。

彆看太平在人群之中有些醒目,早被安定公主特彆關照過的隨從可不會對她有什麼差彆對待。

被分到她手中的物資裡麵,隻有一床塞了乾草的被褥,一件結實的務工用的衣服,兩件關中募捐的舊衣,兩個飲水器皿,幾塊過渡的乾餅,還有幾包急救藥物。

像是看出了太平公主臉上的疑惑,宗秦客說道:“集中搭建的屋舍早在昨日船隊卸貨後就已經開始動工了,對這些遭災流亡的百姓來說,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為何隻有這點吃穿之物……”宗秦客伸手指了指另一頭正在陸續送來的賬簿,“安定公主的意思是,此次畢竟不是全由府兵做工,這些被募集而來的流民需要每日登記挖掘的河道裡程,多勞多得。”

“那若是有體虛多病之人呢?”上官婉兒問道。

“那也無妨!附近的寺廟內已開設安養院,會先將他們接去將傷病治好。這裡是開辟新田,不是讓人以命填河。既有新田,就會有新城,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自然還有其他辦法安身立命。”

上官婉兒循聲回頭,就見這說話之人並非為她們領路的宗秦客,而是剛抵達這裡的許穆言。

她攏著身上的大氅,似乎還很是畏寒的樣

子,但走動之間又分明是一派雷厲風行,“修屋建房,填土生炕,掩埋亡民、運送醫藥、挑選耕牛、翻曬糧種等等都需要人手,也不必所有人都下河道去,不過是記載功績的方式不同罷了。”

“此次朝廷出錢借貸於民,讓其必須聽從我等指揮辦事,經營此間田地,也在此地隨之發展商貿,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並不僅僅是以工代賑這麼簡單。”

“此外,我已同安定公主提議過,我還需要一部分擅於走訪的人手,幫我查探報告河南河北道各地的物價,通過調劑各地貨物,確保賑災資金在借給百姓後剩下的還能維係平穩。這一部分人不需要會做體力活,會走路會說話就行了。”

上官婉兒目光微動,“還有這樣的職務?”

“不錯,我將其稱為轉運使。”許穆言回道,“既然安定公主願意信我的建議,將提供給商人的貸款條件放低,以便儘快恢複營生、渡過危機,我這個度支巡官自然要給他們足夠有分量的指點。”

她如今正是想要大乾一場的衝勁,在被委派了正式的前朝官職,不再隻是一方刺史夫人之後,更覺自己辦事務求滴水不漏。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李長儀掂量了一番手中的被褥與衣衫,很想問連棉花都沒有的被子是不是太冷了,但見這物資處開放後,陸續湧來的災民拿著這份包裹俱是喜笑顏開的樣子,便覺自己這話很是問不出口。

她甚至見到有人直接自物資中取出了薑末,拌在了那應急的炊餅之上,在咬了滿口辛辣之味的時候,非但沒覺得這味道古怪,反而像是因此活了過來,將餘下的東西牢牢地抱緊在了懷中。

自登記了姓名與籍貫後,他們便被陸續引導進了不同的隊列之中,何來一人覺得東西少了。

或許……隻是她覺得少了而已。

見她並未發問,許穆言自說自話一般開口多說了一句:“說來安定公主也是有趣得很,聽我說起轉運使這個職務的時候還問我,若是人手不足的話需不需要她手底下的斥候來幫著一起辦事。”

“我早年間便聽澄心說起她在遼東那邊的趣事,說是她讓自己的斥候下了戰場還要勘探礦脈,也真折騰出了些名堂。”

她搖頭失笑:“不過查訪物價這種東西,還是術業有專攻為好

,不必勞煩這些能者多勞的家夥了。”

“術業有專攻嗎……”李長儀望著麵前這一片從混亂到有序的場麵,想到許穆言方才說的人人都有事可做,不由喃喃出聲。

那麼她擅長的又是什麼呢?

尚且年幼的太平公主暫時還想不出一個答案,便決定先按照阿姊給她製定的計劃,在今日先了解這些流民的吃住用度和使用的工具。

或許當她將此地所有的東西都給經曆一遍後,便能得出個結論了。

但當她自覺自己已是在沉下心來了解民情的時候,又遇上了另外一件麻煩事。

她一邊跟著被征調到此地來的府兵一起學習十字鎬的用法,一邊又聽旁邊分發工具的兩人打起了啞謎。

其中一人低聲發問:“你說,安定公主這次會用上那個東西嗎?”

李長儀豎起了耳朵,不知為何這個問話之人要拿出這等神神秘秘的做派。

又見被問話的那人同樣露出了一派諱莫如深的表情,“我覺得可能不一定會……上次都是府兵開道,這次更加人多眼雜,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李長儀忍不住插話問道。

但她不問還好,一問便見這兩個士卒都當即閉上了嘴,仿佛成了兩個稱職的木樁。

若非李長儀轉頭朝著上官婉兒問詢的時候,確認對方也聽到了這樣的一段對話,她都險些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可很顯然,她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些懷有共同秘密的人。

李長儀年紀小,可藏不住話,到了入夜被送到李清月的營帳中時,便將“那個東西是什麼”給問了出來。

“今日不應該是我考校於你在此地的見聞嗎,怎麼倒是你先問上我了?”李清月伸手自一旁拿過了絹帕,將太平因坐在采購馬車上吹了滿臉的沙塵給擦拭了乾淨,就見李長儀目光裡的求知欲越發旺盛。

“我的答案好說。”李長儀認真答道,“阿姊是希望我在來到這裡的第一日能先忘記公主的生活標準,莫要以何不食肉糜的態度看待此地種種,這一點我轉得過來。但是阿姊——”

她用隻有姐妹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問道:“那個神秘的東西是什麼,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行,算你聰明。”李清月頗為欣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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