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朝堂爭議與請戰(1 / 2)

《[武周]穿成武則天的長女》全本免費閱讀

問罪?問誰的罪?

在李清月話音落定的那一刻,還有不少人未能從她的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宣告裡回過神來。

直到她叩拜於禦前,向天皇天後告罪上朝晚來的時候,那方才突遭一通劈頭蓋臉質問的官員方才回過神來,自己這出看似搶先的發難,竟是直接撞到了一塊鐵板之上。

安定公主突然回來了,還顯然是要為她的老師撐腰!

一時之間,朝堂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或許就在此刻,殿外的飛雪風吹之聲還要更占上風。

但這等仿佛無聲對峙的景象,總還是要有人來打破的。

上首的李治先開了口:“安定,朝堂不是軍營,莫要在此胡鬨,何來什麼欲問劉仁軌之罪,便先問你的罪。”

李清月的那番話說出來確實氣勢斐然,但簡直像是來砸場子的,不是來商議朝政要務的。

偏偏這句天子的“警告”分毫也沒讓她有所露怯,反而隻見她目光中自有一番少年人的據理力爭,激昂進取之意。

“請陛下明鑒,我並未在此胡鬨,不過是據實以告而已。既要商議右相所為到底是否合乎律令,哪怕他官居中書令,也該當從頭到尾徹查個清楚,以防從中還有遺漏。”

她挺起了脊背,一字一句地說道:“臣不覺有罪,自然要與檢舉之人當庭對峙一番!”

這話一出,那當先發難之人隻覺一陣脊背發涼。

誰都看得出來,安定公主的加入,讓這場彈劾的性質完全發生了轉變。

之前的情況裡,就算劉仁軌乃是安定公主的老師,他能出任右相不無天後的影響,這些人也膽敢發出彈劾之言。

隻因一來,既然先是陛下在宰相議會中未能分出個達成一致的想法,需要放到前朝商定,自然對百官發表言論沒有那樣多的限製。

二來,像是李敬玄這樣在朝堂之上多與劉仁軌唱反調的,也並未得到懲處,反而因為昔日曾為天子伴讀的身份穩坐相位,更讓這些人確定,縱然借機拉劉仁軌下馬不成,也未必會受到多重的懲處。

何況,隨著太子的日漸成年,對於朝堂上不少並非出自天後提拔的官員來說,與其繼續維持這個從未有過前例的二聖臨朝,還不如在陛下病重之時令太子監國。

雖說天後執政從未

有錯,但畢竟這皇位從天皇手中傳給太子,才是更為天經地義之事,已該回到該有的場麵了。

所以他們當然敢說!

倘若在隨後遭到了打壓,還能說是天後彆有一番心虛的表現。

偏偏安定公主在此時還朝,直接將此事也捆綁到了她的身上。

若是繼續堅持彈劾,到底是在對劉仁軌在當地救災表現的本身發起問責,還是……在指控安定公主與右相之間權臣勾結呢?

若是後者的話,就當真不是一句隨便能說出的指控。

朝臣之間的博弈拉扯,隻要不鬨到當年長孫無忌的地步,陛下應當不會過問太多的,可安定公主與尋常宗室不同,乃是天皇天後的親生女兒,就連英國公離世的時候,都用一句“良帥難求”為她進一步奠定了地位,豈是尋常人能予以批駁。

他們之中也沒有幾人,膽敢在這位兵權在手、盛名加身的公主麵前,毫無顧忌地說出這樣的彈劾言論來。

以至於一時之間,麵對仿佛勝券在握的安定公主,本還覺得自己格外有理的那位官員,都覺得自己的話被堵塞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當如何將其說出來。

“公主要這麼說也好。劉仁軌為右相,中書省下轄官員不在少數,難免在朝堂爭議之中有些言論存有立場,卻忘記了既然茲事體大,便合該尋根究底。”

“我等覺得他有錯,公主覺得他所做之事雖有偏激,但無過錯,不如忽略掉辦事之人身份,我等就事論事,隻談論此舉措本身。”

這官員聞聲,隻覺自己原本僵硬的軀殼又重新恢複了知覺,循聲就見李敬玄已站了出來,連忙如蒙大赦地退回到了原處。

有李敬玄站出來與安定公主辯駁此事,他這等想要憑借著先頭之功混個名望的小嘍囉,就實在不必在此瞎摻和了!

李清月朝著這兩人一進一退的表現瞥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了一縷冷嘲之色。

李敬玄此人看似將話說得公道,所謂“就事論事而不論人”,以求得到一個公正的結果,卻又何嘗不在話中帶上了幾分陰陽怪氣。

不過,若是當真人人都被安定公主為老師出頭的行動給嚇退了回去,那才沒意思了!

李清月從容答道:“那好啊,就將針對此等地方救災之舉的數條罪名逐一說來,我

與你對上一對。”

她的這副姿態,讓李敬玄明明自忖有備而來,還是覺得心中有些發虛。

當年泰山封禪之時,他就對那個由皇後進行亞獻的行動格外不滿,為此,甚至想要在檢閱安定公主開路結果的時候從中發難,哪知道被安定公主擺了一道,隻能眼看著泰山封禪這個李唐天子揚名的場合,卻被皇後與公主分去了太多的風頭。

六年過去,麵前的安定公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年僅十一歲的小將軍,而是今日朝堂上幾乎要與他平視的上柱國大將軍,甚至比起還身在洛陽缺席此地的太子,更有一番與生俱來的威嚴。

饒是他隱約從陛下此前的言談瑣碎中,揣測出陛下可能已有要將兵權漸漸收回來的想法,這才決定了力挺太子,打壓劉仁軌的想法,也不敢在這等直視鋒芒的當口,表露出任何一點身為天子近臣的優越感。

李敬玄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巡查官員走訪各地,對外展示的乃是天子形象,劉相先以打砸之舉對待當地官員,以示對救災不力的懲戒,此為一過。”

他剛要繼續往下說,卻見李清月抬手示意,打斷了他的話茬,“方才已經說了,對事不對人,李相就不必稱呼他為劉相了,姑且稱為某某便好。”

“還有,你若要將官員自汙以求破局之法,都用作控訴的緣由,那我真要懷疑,我到底有沒有這個必要來和李相在此爭論。或者說,我還要懷疑一下,由李相製定標準銓選而出的官員,是否個個都是隻知死板辦事之人!”

這後麵一句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或許也隻有安定公主這等憑借戰功官居二品之人,才膽敢說出這樣的一句來。

李敬玄甚至覺得自己的後背迎來了數道譴責的視線。

他不由語氣一顫:“……那就,從劉……某某擅專決斷,開山舍禁說起。既有舍禁之念,將此舉措告知徐州全境之時,距離正月尚早,為何不遵照律令辦事,先將其上奏中央,由朝廷批複回應。”

李敬玄剛想再接一句,難道中書令負責宣表詔命,就能越過天子有此舉動不成,卻又陡然想到,對事不對人的說法已成他與安定公主商討此事的前提,某某便隻是某某,而非右相,不當再多加這後半句。隻是這樣一來,他這話中的氣勢就已天然少了三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