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220(含25w、26w營養液加更)(2 / 2)

以至於比起懷疑對方是否在膽怯之下做出了這樣的一出逃兵舉動,這些人更願意認為,這是大帥有意為之。

事實上,欽陵讚卓的這個選擇也並沒有出錯。

當李清月眼見吐蕃兵馬不是直衝向前,脫離開地形的桎梏,而是回身向後的時候,她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縷微不可見的遺憾。

唐軍駐紮在青海湖畔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這其中除了屢次進行的模擬訓練之外,顯然不可能在此地全無作為,也包括了設置一片布滿絆馬坑的區域。

在唐軍自己都要走的大非嶺內,自然不會弄上這樣的東西,但在有可能招來吐蕃兵馬經行的地方,卻可以。

對於並不熟悉這一帶的吐蕃士卒來說,這也將會是個致命的危機。

隻可惜,欽陵讚卓在該用奇兵進取的時候不吝於出手,在需要穩守求存的時候,也絕不是個會被熱血衝昏頭腦的家夥。

他更是在做出了這等決定的第一時間,毫無戀戰的打算,直接帶著身旁的親兵直衝入了大非嶺內。

背後的陌刀揮砍帶起的縱橫血色,沒有拖住他的腳步,顯然是將“慈不掌兵”四個字給詮釋到了極致。

而仰仗著士卒的開道,和座下寶馬名駒的神駿,好像隻在須臾之間,欽陵讚卓就已抵達了吐蕃大軍接近中段的位置,也有了更為方便的指揮環境。

幾乎是在同時,原本還因高侃帶隊殺出而陷入交戰的吐蕃前部兵馬,都一改先前的進攻姿態,以緩緩後退的嚴整軍容,成為了阻擋在欽陵讚卓和高侃部眾之間的屏障。

先前的快速趕路與突遭大劫,還沒讓這支被欽陵專門選出的隊伍陷入恐慌。

或許也正如斂臂在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七年之間成長的並不僅僅是她們。欽陵讚卓和其部將,也在改變吐蕃作戰中一些隻圖戰功與聲名的野蠻習性,讓他的隊伍在有些時候,看起來會像是大唐的軍隊。

這也恰恰在此刻,變成了他用於絕地求生的籌碼。

清月目光一冷:“攔住他!”

不過這話,可能並不需要由她來說。

阿史那卓雲已經展開了行動。

吐蕃的帥旗並未緊跟欽陵讚卓的速度,以防被那一部分居高臨下的唐軍輕易對他們的主帥發起打擊。如此規模的士卒交戰之下,聲音也顯得格外的混亂。讓人很難在倉促間分辨清楚欽陵讚卓的方位。

但卓雲如今早非當年可比。

征戰沙場十年,足夠讓一個本就天資卓絕的將領,對於戰場有一種近乎本能的體察。

也足夠讓她在聽見諸般響動的一瞬間,判斷出該當從何處殺入。

當欽陵讚卓重歸於大非嶺之內,也重新讓更多人聽到這位主帥號令的那一刻,兩山伏擊的唐軍中自緩坡縱馬行下的那一批,已快速地聚集在了一處。

這一隊騎兵並不如高侃所帶領的重甲騎兵製式精良,隻因在方才自山坡俯衝而下的時候,需要更為靈活的表現。

可這一隊靈活的騎兵,在此時卻遠比重甲騎兵好用。

在李清月的視線中,山穀之中交戰的雙方都變成了濃烈的色塊。

代表唐軍的這一方,步卒已在她傳遞下去的軍令中,變成了橫亙在中間的磐石,比起後方圍追堵截的重甲騎兵更能起到阻斷軍隊流動的效果。

而卓雲所統領的這一路騎兵,正是逆流而上的利刃,意圖劈開水流之中的……

那一條遊魚。

隻是在那條最大的遊魚前方,顯然還有著一道道庇護於它的小魚,試圖阻攔住這把利刃的攻勢。

“又是一員女將。”欽陵讚卓臉色凝重,不知這位安定公主究竟給這支唐軍的隊伍帶來了多少改變。

自對方臉上掃過的那一刻,他更是很快意識到,對方並非中原人士,而是出自邊地羌胡。

更為驚人的是,她身上的血氣明顯不隻是因為身居蠻荒而培養出來的。

那他大概知道這是什麼人了。

他急命:“拖住她的腳步,不可戀戰。”

收到指令的親隨當即朝著卓雲迎了上去。

而在他的後方,這稍縱即逝的喘息時機裡,吐蕃中軍的令旗終於隨著主帥的口令發出了搖動。

“這是……”李清月眉頭一擰,便在一邊見到卓雲揮刀破敵的

時候,也一邊見到,吐蕃騎兵中長於騎射的,正在沸騰的水流中彙聚成團。

雖然從表麵上來看,這不過是其中身手矯健、馬匹精良的一批被重新召集到了主帥的身邊,作為對他的保護,但李清月不會錯過,在這些人緊追欽陵讚卓行動的那一刻,在騎兵手中出現的並不是更容易出現在騎兵近戰之中的長兵,而是腰弩!

那才是他們真正的武器。

“舉盾。”

李清月的下令已算很快,可在混戰之中,這些從中切割吐蕃隊伍的大唐精兵需要麵臨的是兩麵的來敵。

在這個舉盾的號令傳遞到麵前的那一刻,他們也還難免有反應遲緩的情況。

何況,這些一度切斷吐蕃前後軍的大唐精兵首先迎接的對手,還是麵前的近身交戰之人。

而不是——

那一蓬幾乎無視了敵我之分,直接悍然發出的強勁箭矢!

殺敵也殺己。

當箭矢到來的瞬間,倒下的除了唐軍,還有相當多的吐蕃人。

可對於欽陵讚卓來說,若不能儘快破除唐軍對於吐蕃整支隊伍的切分,完全扭轉吐蕃所處的被動局麵,不過是早死還是晚死的區彆。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讓這些正值分界線上的吐蕃士卒為國事犧牲。

他甚至不曾回頭去看,方才那個為他迎戰阿史那卓雲的親隨將領,已經被斬在了一把長刀之下,死咬在後的陌刀與重甲隊更是給吐蕃兵馬帶來了莫大的傷亡。

在齊聚於一處的箭雨來襲之下,他已帶著緊緊護持於身側的騎兵一並,於瞬息之間鑿穿了那道屏障。

“好一個欽陵讚卓。”

李清月凝視著那一條重新連通的水流,對於這位吐蕃主帥的兩次抉擇都不免有幾分敬佩了。

他這等毫無顧忌犧牲士卒的打法,對於李清月來說,沒有一點參考價值。

但就算是她都不得不承認,這等做法固然會令不少士卒齒冷,可對於弱肉強食的吐蕃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出由主帥發起的壯士斷腕,隻為了能給目前落在後頭的精銳部眾以破陣會合的機會。

自穀口的另一頭,且戰且退的吐蕃精銳中就出現了一道振奮歡呼之聲,也讓這其中除了斷後的那一批人手外,有相當一部分得以掙脫出了原本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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