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 魚已上鉤(1 / 2)

《[武周]穿成武則天的長女》全本免費閱讀

來自東方的使者!

這個東方,顯然不是指的大食,而是另外那一路突如其來的敵人。

見,還是不見,就成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拂菻國的皇帝君士坦丁四世接任王位至今,也不到五年的時間,還先後麵對了父親去世後大食的兩次入侵,倒也並未完全因這個意外消息而失態。

想到這個登門造訪背後可能潛藏著非同一般的意味,他也不敢將訪客留在外頭太久。

“讓她們進來吧。”

這些自稱來自東方的使者,很快在士卒的領路之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君士坦丁四世儘量維係著麵上的沉穩,卻還是不免在看到這幾位異域麵容的女子之時,在心中一陣嘀咕。

他並未親自去過遙遠的東方,但他聽過往來拂菻和東土的商人帶回來過的消息。

他眼前的訪客若論外貌,確實很像那東方強國的女子,但在他所知道的消息裡,那些女子好像並不應該航行遠渡到如此遙遠的拂菻國來。

但兩次海軍被攻破的損失,和不知對方立場為何的疑惑,又讓他必須對於她們打起十萬分的警惕,而不是有所輕忽慢待。

接到他的示意,近前的侍從當即發問:“幾位從何而來,所為何事?”

澄心望著上首之人,並未當即就這個問題作答,而是從容地以拂菻國的語言回道:“海上的教訓,還不足以讓大王親自來問這個問題嗎?”

君士坦丁四世眼皮一跳:“你會我們的語言?”

他本以為,該當是由跟在對方後頭有著拂菻特征的隨從做個翻譯,卻不料竟是直接從澄心的口中,聽到了一口流利的拂菻官話。

少了這居中的一輪轉達,對方也就更不易在這異域之地遭到誆騙。

對方……果是有備而來。

隻聽澄心不疾不徐地回道:“我東方華夏之國地大物博,人才頻出,又有包容兼蓄之能,若無通曉境外諸國語言才能,如何有可能被派遣出使。若是大王連這都要覺驚訝,那麼我隨後的話,也就不必多說了。”

她說完這話轉身便要離去,絲毫沒有一點要在此地停留的意思。

可君士坦丁四世都還沒能得到解惑,又如何有可能讓她這麼離去,連忙起身攔道:“使者且慢,我方才

並無輕視之意。隻是有些意外罷了。”

他讓人給澄心和同行的幾人賜座,這才繼續問道:“使者方才說,東方的華夏之國?”

澄心應道:“拂菻商人頻頻前去的絲綢國度,難道還有第二個嗎?”

也正是因為帶領船隊前往廣州,數次和那些拂菻商人打交道的經曆,澄心才有了學會東羅馬帝國語言的機會。

她自然不會告訴眼前這位君士坦丁堡的主人——

在她最開始學習拂菻國語言的時候,她也僅僅是因早年間沒入宮中,又在安定公主的手下見到了太多卓有天賦之人,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在哪一方麵出類拔萃到為公主分憂的時候,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再多學一門本事。

現在她站在此地,頭頂安定公主所賜的“武”字姓氏,代表著中原大國和這西方之鄰交涉,也能憑借著通曉他們的語言,有這個和對方談話的底氣。

好像直到這一刻,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再能夠為人所替代。

安定公主會選擇將那麵武字旗交托到她的手中,也同樣是因她值得對方這麼信任。

而當她站在異國的疆土上時,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分量。

哪怕看到君士坦丁四世的臉上因她這個回複而閃過了一抹慍怒之色,澄心也不曾有任何一點異樣的表現。

“絲綢之國?”君士坦丁四世憤然起身,“我父王在世之時,兩次派遣使者出使大秦,為你們的皇帝獻上了赤琉璃、綠金精等寶物,你們的皇帝便回贈以璽書和綾羅綢緞,現在這些東西還被珍藏在教堂之中,難道這竟然不算是雙方互為友鄰的標誌嗎?”

“還是說,在你口中實有地大物博之稱的華夏上國,也不過是如同大食一般趁火打劫的匪寇?”

澄心微笑發問:“要這麼說的話,我也可以發問了。大王可曾自己派遣使者以結盟好?”

君士坦丁四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拂菻上一次派遣使者前往大唐,也就是他口中的大秦,是他父親在世的前一年。

他自己在位期間,因大食的進犯就已夠頭疼的了,哪裡還有這個多餘的工夫想到這一出。

但這樣的一句話,顯然並不適合作為一個用來回答使者的借口。

那隻會顯得他在向人示弱,而不

是他有這個質問的理由。

澄心又已發出了第二個問題:“大王可知道,自己手握的璽書上所屬的天子早已過世?”

君士坦丁四世:“……”

國書這種東西,可不僅僅是兩國之間的往來,更具有效力的還是兩個皇帝之間的往來。

所以說,唐太宗簽下的國書,和天後與安定公主有什麼關係呢?

這都將會是另一個時代了。

還不等君士坦丁四世答話,澄心又已發出了第三個問題:“大王的父親繼位之時風雨飄搖,帝國的軍隊散落各處,亟待召回,就連他本人都年僅十一歲,但前往華夏的使者在次年就抵達了都城長安,將重器獻上。若大王您也有心結交,為何使者花費了五年都到不了我國皇帝的麵前呢?”

這句更加致命的問題,或者說是一句潛藏著對比的質問,讓君士坦丁四世的麵色頓時一僵。

他也終於發覺,這位來使何止是帶著一支擁有可怕武力的隊伍,將他對於東方古國的想象都變成了現實,也有著對拂菻的絕對了解,和匹配使者地位的口舌。

五年的時間啊。

那當然不是因為使者沒能越過大食在邊境所製造的攔截,更不是因為路途遙遠,就這麼迷失在了半道上,而是因為……他確實忘記了。

他忘記了自己還需要去向那個龐然大物展現自己的友誼。

當他再度開口的時候,話中的氣勢已被削弱了幾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澄心緩緩答道:“邊境有變,我東方大國不可不顧。”

君士坦丁四世無聲地握緊了自己的右手,唯恐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一句想要遠征的答案。

在接連的打擊麵前,他無法分清,到底是大食的穆阿維葉更加麻煩,還是那頭名姓不知的華夏皇帝更為可怕。

然而他聽到的下一句卻是:“我先前已說過,華夏兼容並蓄,有天.朝上邦之風,兩國交戰頻頻,死傷甚廣,我中原皇帝看在眼中痛心不已。若是拂菻願意重新建交,便由我方勸阻大食退兵,以保拂菻子民數十年太平如何?”

澄心的這話一出,君士坦丁四世目光中頓時閃過了一抹意動之色。

彆看此次他讓人將希臘火投入前線戰場,在東方水師抵達戰場之前已經給大食造成了

不小的損傷,但那也僅僅是在一處戰場上而已。

大食兵馬突入小亞細亞,讓他這方從臣民到兵卒都遭受了莫大的打擊,也絕不會隻是個例外。

當前兩國之間的實力差彆,足夠清楚明白地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他或許守得住都城戰線,卻沒法避免自己的其他臣民會被大食咬下一塊塊肉來,成為壯大那鄰國豺狼的養料。

若是對方真能被勸阻退兵的話,他此前在海上遭受的損失在相比之下,就不能算是損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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