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我為何不能做這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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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新羅王金法敏前去洛陽?

意識到這句話中的分量,許穆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若我沒記錯的話,公主在半月前還曾經說過,盧升之來信告知於您,新羅的大將軍金庾信在今年病故,這對君臣甥舅之間最終也沒落到彼此猜忌的地步,姑且算是得了善始善終。”

“但金庾信去世,新羅境內便又少了一位久負盛名的統兵將領,更沒這個本事和大唐叫板。公主的這一出觀禮邀約,算不算是趁火打劫呢?”

李清月坦然答道:“與其說這是趁火打劫,還不如說是我給他一個機會見證曆史。他若不來,往後的日子才算是難過了。”

她對上了許穆言若有所思的臉,笑容中多出了幾分愈發不加掩飾的張揚:“你覺得,我說的觀禮,是觀的什麼禮?”

許穆言沒有當即答話。

她平日裡自認算是個聰明人,尤其有個經商的好頭腦,但在安定公主發出的這個問題麵前,她卻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一陣的堵塞,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句話給直接說出口。

雖然這好像,已經是她們這些心腹之人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了。

她的一時無言,也是因為太過於期待看到這樣的場麵,而不是不敢去想。

安定公主在近來明為改革漕運,實則調度府兵的舉動,她也全都看在眼裡,再加上她在離開洛陽之時告知下屬的暗示……

全都指向了一個在鎮國公主之上,還要更進一步的目標。

到時候洛陽城中會否需要安定公主引兵前往,做出武力鎮壓,她尚不清楚,但她知道一件事。

許穆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等到觀禮之後,我在這漕運之上的貢獻,是不是還能換到點升官的機會了?”

“您也是知道的,我那個病得已快下不去床的父親倒是和天皇陛下學到了點本事,愣是還能在鬼門關前再留兩年,若我能以從龍之功再在朝堂之上站穩一些,我還想跟他說一句話呢。”

李清月瞧了眼她那個促狹的表情,便覺那絕不會是一句好話。“你想說什麼?”

許穆言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告訴他,比起他之前擔心自己致仕病故之後的身後名,這才真正叫做一代新人換舊人。”

這話自許穆言的口中說出,似乎還有那麼

幾分父女相鬥的幼稚,但在那句“一代新人換舊人”裡,又分明還有對著眼前之人的期許。

李清月之前就評價過,或者說並不僅僅是安定公主評價過,由許穆言倡議的漕運運腳費用這個東西,一旦集聚各地稅賦,必然是一個相當危險的金融遊戲。

現在是因為安定公主親臨河南道的支持,才能讓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得到厘清,但朝堂之上,原本的戶部和她這個度支尚書之間,勢必還會有一場較量,以減少各方舉措推行之中的桎梏。

可如果……如果朝堂之上的局勢,能趕在此時再變上一變呢?

她一直覺得,安定公主就算身負鎮國之名,也始終要受到那位皇位之上的天子禁錮,將四海行會中種種本可以推行四方的發明,都給暫時藏匿起來。

那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而那些因天後取士而進入朝堂的女官,所代表的也僅僅是那些最容易走到此地之人的身影。她們本可以有一條更為光輝燦爛的前路。

隻要,再僭越一步罷了。

李清月將筆擱在了一旁,持著那封已然寫完的信離席而起。

在這個正麵相對中,許穆言遠比方才更能看清李清月眼中的神情。

前幾日查抄在航運中動手腳的當地富戶,在她以鎮國公主名號下令的時候,那雙犀利的眼睛裡已有了一點愈演愈烈的火光。

而現在在這雙眼睛裡,她看到的正是一片星火燎原。

“那就要希望許相沒被嚇出個好歹來,等著你自己和他說了。”

李清月的目光朝著窗外望去,像是也在看向更遠的地方:“讓我們等等洛陽城裡的消息吧。”

快到她們謀定而後動的時候了。——

身在洛陽的李元軌又哪裡知道,在這洛陽城外的中原腹地,早已有一把把利刃指向了他。

他還在忙於將甲胄運進洛陽,以備這出改換天子的大戲呢。

蕭妤對他的提醒一點都沒錯。

若隻覺得天後在洛陽城中的積累,就是以協助周王這個洛州牧管理此地的政務,那確實是小看了她在此地的權力滲透。

那些商人早年間就因天後給出的優待駐紮在此,聯合著當地有頭有臉的富戶士族,形成了一股盤根錯節的勢力,就如蕭妤所說,像是一

雙雙窺探各方的眼睛。

若非他恰好與幾位商會人物在長安之時有過往來,怕是真要因為近來頻頻“送貨”的舉動,而遭到旁人的懷疑。

饒是如此,在聽到洛陽元氏似乎已留意起了商隊進出的消息後,他還是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一陣,暫緩自己的腳步。

但他的這份“付出”和提心吊膽的處境,顯然是有意義的。

在他陸續將可用於數百人的兵械運進洛陽後,他再一次去拜訪了蕭昭容,就將這份先一步籌備在手的底氣,展露在了對方的麵前。

若單隻看他這裡的八百兵甲或許還不太多,相比起自長安調度前來洛陽的北衙精兵,簡直是相差了太遠,但彆忘了,在他們這些親王各自所懷的心思被暴露出來之前,為了先將李賢扶持到那個位置上,他們之間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

換句話說,得將這數位親王所擁有的實力全部放在一起,才是他們此次對抗天後,甚至是天皇的資本。

眼下所擁有的也還不是全部。

更何況……

“誰會想到,廢太子有必要掌握一支這樣的軍隊,以備不時之需呢?”

李元軌在蕭妤的麵前,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對於李賢的利用之心。

誰讓他如此堅定地相信,以蕭妤對於天皇天後的怨憎,她絕不會希望看到,李賢會順遂地登上皇位,成為那個最後的贏家。

從蕭妤在聽到這話後的神情裡,李元軌也能確定,他的這個猜測應當沒有出錯。

就是……她的回話實在是有點不中聽。

蕭妤促狹地笑了笑:“你還真是很有高祖遺風啊。”

但在這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後,她又忽然話鋒一轉:“行了,既然你已將誠意表現到了這個地步,我再說什麼仍要考慮,就未免太不明白何為時機了。”

“不過,宮外的事情我能幫上你的不多,最多就是為你和蘭陵蕭氏牽線搭橋,但能否說動他們為你所用,成為你的外援,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你應該知道,他們名義上說什麼還與我有往來,實際上早不似當年一般,能被我以利益驅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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