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紙,寫得滿滿當當。
最後簽上名字,畫上手印。
等她將本子遞過去時,章娟祈求著,“你、你能原諒我嗎?”
鄒安安隻是接過本子,轉身就離開。
她並不覺得犯這種錯誤值得原諒。
拎著包走出街道辦,冷清的神色在見到黃大爺時,展露出一個笑容,跟著便朝著後街的巷子走去。
鄒安安回到大雜院時,院子裡一側聚著幾個人,一邊忙著手裡的活,一邊嘮嗑著。
其中一個女同誌抬頭瞟了一眼走過來的鄒安安,嘴角勾起諷刺的笑,“陸年同誌可真倒黴,本來日子就過得苦,現在又多了一個拖後腿的,這以後的日子還真不知道能不能過下去。”
“可不是麼,早知道是個鄉下來的媳婦,還不如不……”
“噓噓噓!”一個矮瘦的婆子打斷她們的話,帶著深意的瞪了俞春蘭一眼,跟著走下台階朝著鄒安安走去。
這會兒,其他也發現院子裡進了人,尤其是剛附和俞春蘭話的女人臉頰一紅,趕緊垂著頭回了屋。
“你就是陸年的媳婦吧?我是咱們大院的管事大媽,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事儘管來問我。”矮瘦婆子瞅著她手裡的包,“喲,這都是剛摘得青菜吧?陸年有福氣了,可不是所有嶽丈都舍得給女婿帶這麼多禮呢。”
呂大媽這話算是圓了剛剛尷尬的氣氛。
她扯著鄒安安就進了屋棚,對著裡麵的陸年隨意打了聲招呼,就把唯一的板凳給霸占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道:“你彆搭理俞春蘭,她就是個事精,一天不找事都算是稀奇事了。”
陸年看了看兩人,不解,“怎麼了嗎?”
呂大媽瞧了他一眼,樂了,“還不是你小子的錯,上個月俞春蘭還悄悄跟我打聽你呢,讓我來探探你的口風,你要點頭,她帶著婆婆和孩子一同嫁過來。”
“……”陸年聽得一臉都皺巴起了,餘光掃過鄒安安麵帶狐疑的眼,嚇得他連連擺手,“我和她私底下可沒交情。”
“瞧你急得,沒想到咱們小陸還挺怕媳婦。”呂大媽笑得露牙,“安安你安心,小陸老實著呢,平日裡就難得見他出門,俞春蘭跟我提起時,我還挺納悶她什麼時候看上小陸了。”
她這雙眼睛,精得很。
又做了十幾年的媒,小夥子小姑娘一個眼神,她就能看出有沒有戲。
前兩個月俞春蘭還一臉嫌棄,說是陸年這樣的,以後肯定是打光棍了,正好和倒座房的李老頭作伴。
結果這才過了沒多久,居然說想嫁給陸年。
也不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俞春蘭有這麼大的轉變。
要知道,俞春蘭雖然是寡婦又帶著孩子和婆婆,但架不住她手裡有錢啊。
前幾年冬天,她男人因為彆人操作設備不當,當場被碾死,廠子和工友一共賠了一千多塊。
去年大水,她公公因為護著廠裡的設備溺水身亡,廠子裡又賠了大幾百塊。
家裡連著兩個男人去世,就連機械廠的廠長都知道她家的事,更親口叮囑過,要是他們家遇到困難,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