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真名叫種蘇。
小名喚阿蘇。
阿蘇。
“一些雜文趣事。”李妄說道。
種蘇反應過來李妄這是回答她方才的問題,不過李妄說完便沒再繼續說,種蘇也就識趣的沒再繼續追問。
“咦……”
種蘇忽又注意到一件事,剛剛初醒不曾細看,此時才發現李妄換了身衣裳,方才吃飯時還是玄色朝服,眼下身上卻是一襲水青色錦袍。
這是李妄第一次穿這麼亮麗,不,不算特彆亮麗,隻是他平日裡著裝多是幾種常規的帝王服飾,以玄,暗青,黑,赤色等為主,哪怕微服宮外,也不過是月白這種素色衣袍。
陡然換了這麼一身,不由令人眼前一亮。
種蘇不禁多看了幾眼。
不得不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李妄從前給人的印象多持重沉穩,即便在宮外已算平和,卻依舊予人一種不苟言笑肅嚴板正之感,更彆說在皇宮中穿著帝服時,更充滿威嚴,令人完全不敢靠近。
這一身亮色錦袍,登時猶如換了個人般。
雖仍是冷峻的,仍如高嶺之花,高高在上,不易接近,卻削弱了沉悶與威嚴感,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
如同一棵樹,摒棄它的強大與身周荊棘,轉而呈現出純粹的自身之美。
種蘇猶記得初見李妄時的驚為天人,李妄的容顏未有絲毫褪色,隻是帝王身份,以及他的性格使然,讓人忽視,或者說不敢注意這點,而種蘇與他日日相見,日常相處下來,也漸漸習以為常,不再有當初的驚豔。
眼下,李妄再度令她體會到那種驚豔,甚至比那時更甚。
李妄臉部線條輪廓分明,膚色因心疾而略顯蒼白,然則五官出眾,劍眉濃眼,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如刀削,唇色不點而紅,所謂唇紅齒白當如是也,卻又不是少年人的唇紅齒白,而是二十來歲的青年恰如其分的一種美感。
不嬌不弱,亦不張揚。出眾而內斂,自然克製又不動聲色的霸道。
亮色衣衫將李妄的麵孔,身上的種種特質進一步,可以說是完美的呈現了出來。
他定是有史以來最好看的皇帝。
沒有人不喜愛美麗的東西,種蘇忍不住悄悄打量李妄,如此人物,要在民間,不知會引來多少驚歎,可惜卻身居高位,藏於宮中,無人敢賞,當真好生可惜……
真是好看……
額!
種蘇登時定住,她看的入迷,一時不察,竟被捉了個正著。
李妄仍拿著那文冊,冊子擋住了半邊麵孔,隻從上方露出他的眉眼,此際黑色的眼睛正注視著種蘇,也不知看了多久。
“種卿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李妄的聲音從冊子後閒閒傳來。
這話似乎他以前也說過,如今卻仿佛又有彆樣的意味。
種蘇還有點窘,未察,摸摸鼻子,正要道失禮,卻聽李妄又道:“看什麼。”
種蘇隻好老實道:“從未見陛下穿過這種衣裳。”
“唔。”李妄仿佛隨口一問,“如何?”
這話問的不甚明白,不知其意是這衣裳如何,還是問他穿著如何,種蘇頓了一頓,回答道:“很是好看。”
“哦?比之天音閣那位如何?”李妄淡淡問道,仿佛也是隨口一問。
他仍從冊子上方閒閒看著種蘇,深邃的目光令人無法躲閃。
種蘇一怔,繼而反應過來李妄說的是誰。
“那位豈可與陛下相比……”種蘇想起那時觀賞春君傳,那位文君衣著華麗,幾套裝扮均是顏色鮮豔的服飾,曾的確誇讚過一番。
若有人將二者相比,隻怕大不敬,但這是李妄自己說的,倒也無妨,而李妄大抵也並無他意,隻是就事論事,在說衣裳而已罷。
種蘇笑起來,誠實答道:“自然是陛下更勝。”想了想,又道,“老實說,陛下天顏,迄今為止,微臣還未見過能勝於陛下的。”
這無疑是奉承話,畢竟身為臣子,還是要有眼色的,卻也發自種蘇真心。
李妄注視著種蘇雙眼,繼而垂下眸光,文冊後的嘴唇微微勾了起來。
種蘇以為李妄不過一時興起,換了這麼身,誰知,此事遠未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二日,李妄穿了身淡綠,如春日裡新葉初生的樹,鬱鬱蔥蔥。
再一日,則是玉白錦衣,衣裳雪白,邊襟滾金線,繡祥雲飛鶴暗紋,襯的李妄麵如冠玉,身姿絕絕。
更再一日,竟穿起一身藕粉……
這是尋常少女都難以駕馭的顏色,李妄穿來卻毫無違和感,他五官立體,皮膚白皙,卻神情冷淡,反而形成一種極致的反差,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種蘇心跳有些亂。
他這是怎麼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