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眉思忖片刻,她雖然認為朱弦說得對,那鳳兒定然不能伺候好自己,但若是留下她,興許能給殿下留下個好印象?
畢竟她如今在殿下跟前的形象,可是心係百姓,見不得百姓受苦受難的。
這般想罷,薛如眉吩咐朱弦:“你叫她來,就說我願意讓她留在我身邊做婢女,留在我切邊做婢女,月錢也不少,總比她在家種地賺得多,又安穩。”
朱弦有些不理解:“可是承徽,她一個農家女……”
薛如眉道:“叫你去你就去,難不成我真會讓她貼身伺候不成?到時候回了宮,讓她做個灑掃的宮女就是了。”
朱弦隻得去了,半道上叫住了還在哭著的鳳兒。
“鳳兒姑娘,你等等,我們承徽說了,可以讓你留在她身邊做婢女。”
鳳兒沒想到還有這般峰回路轉,一時止住了哭聲,連忙要跪下道謝,被朱弦攔住。
“磕頭就不用了,日後你好好伺候承徽就成。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跟著我們一塊走吧。”
鳳兒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待回到房間,便同王氏說了這消息,王氏覺得這是好消息,又不免想到明日便要與女兒分離,又心生傷感,抱著鳳兒哭了一場。
翌日,眾人早早地起了。自然,薑雪容不在這範疇裡,她又是急急忙忙踩著時間下樓的。
今日的天氣不算好,有些陰沉沉的,遠處的山巒上烏雲密布,像是落了雨,不知這雨會不會落到他們頭頂。
蕭明徹看了眼天氣,又回頭看大部隊人馬,目光掃視一圈,下意識想到薑雪容。
薑雪容沒在。他一怔, 便聽見匆忙的腳步聲下來。一抬頭,正是薑雪容提著裙擺跑下樓來。
薑雪容胸口起伏不定,跑得急了,有些刹不住步子,踉蹌了下,伸手撐住桌角才堪堪站定。
與此同時,蕭明徹也伸出手去,扶住了薑雪容的胳膊。
這一扶,肌膚相觸,體溫相接,又勾起了蕭明徹的一些記憶。
蕭明徹觸電一般放開手,神色不甚自在地道了聲:“既然都好了,便出發吧。”
薑雪容並未注意到蕭明徹的異樣,隨手從桌上拿了個包子,便跟著往外走。
蕭明徹上了馬車後,打起簾子,視野裡出現了鳳兒的身影,竟是跟在薛如眉身側。
他劍眉微擰,眸中湧現幾分不悅。
他已經安頓好了晁鳳兒母女,這薛如眉又是什麼意思?
“長慶,你去問問薛承徽,晁鳳兒是怎麼回事?”
長慶得令,當即便來詢問薛如眉。
薛如眉聽得長慶來詢問此事,心中一喜,她果然給殿下留下了好印象了麼?
豈料下一瞬,聽得長慶說:“薛承徽,殿下說了,殿下身為太子,護佑百姓是他的職責所在,算不上恩情,而您作為殿下的嬪妃,應當與殿下一般,將愛護百姓看做自己的分內之事,而不該看做恩情。請您讓這位晁鳳兒姑娘回驛站去吧。”
聞言,薛如眉臉色一變,忙為自己辯解:“林將軍,嬪妾隻是覺得,這位晁姑娘流離失所,若是待在嬪妾身邊做個婢女,也能有份安穩的收入……”
長慶隻道:“薛承徽,屬下隻是代為轉達殿下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薛如眉咬了咬唇,隻得應下:“是嬪妾做得不對,還請林將軍告知殿下,嬪妾知錯了。”
“晁姑娘,你還是留下吧。”薛如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晁鳳兒道。
晁鳳兒也是臉色難看,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隻得下了馬車,又遠遠地看了眼太子的馬車,垂下了頭。
長慶見她可憐,安慰了一句:“晁姑娘,你不必害怕,有殿下在,水患之事很快便能平息,你和你母親,也會很快過上好日子的。”
說罷,便回去複命了。
“殿下,薛承徽道,她是覺得晁姑娘跟在身邊做個婢女,日後便能有份安穩收入,這才答應了鳳兒姑娘。”長慶答話,觀察著蕭明徹的反應。
蕭明徹隻道:“這事到此為止。”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後悔帶薛如眉出來。原本想著她們倆能自己作伴,可現在看來,簡直是一個連著一個給他找麻煩。
尤其是這個薑雪容。
他分明想著,這幾日避著些她的,可她卻總是在他跟前晃,每每都要勾起他的回憶。
蕭明徹甚至在想,莫不是她在故意為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