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徹冷哼一聲,隻讓人把他關押起來,又命他手下的家丁回郡守府稟報梁萬民。
家丁屁滾尿流地回了郡守府,倉皇失措地闖進門,“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梁萬民瞪他一眼:“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家丁道:“大人,楊少爺他惹了事,叫人扣在客棧裡了。那人聽說楊少爺跟您的關係,指明要您過去。”
梁萬民一聽這話,頓時吹眉瞪眼:“什麼?他又乾什麼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真是不讓我省心……都說了這些日子安分一些,安分一些,他怎麼就是不聽呢?”
梁萬民沉下臉,又說:“誰把他扣下了?不知道他是我的人麼?”
家丁回答:“小的也不認識,是生麵孔,好像是外地來的商戶,說是要您過去主持公道。”
梁萬民心煩地歎氣,這時候他實在不想管那楊成財,可若是不管,鬨大了也不好,畢竟這兩日太子殿下就要到了。
梁萬民思忖片刻,還是去了客棧。
進客棧之前,梁萬民還拿著郡守的腔調,心想待會兒恐怕要那不成器的小舅子給人家賠禮道歉。正想著,跨進了客棧的門檻,一抬頭,對上了一道威嚴的身影。
梁萬民的背脊當即彎下幾分,臉色也有些驚慌失措。
他是認識太子殿下的。
梁萬民當即跪下了,顫抖著聲音開口:“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蕭明徹居高臨下看向梁萬民,命人將那楊成財推出來,道:“梁大人,聽聞這是你妻弟?”
梁萬民看了眼楊成財,心下道不好,這下恐怕是糟了,這個蠢貨怎麼惹事惹到太子跟前了?
梁萬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扯出一個笑容,“殿下,此人確乃我妻弟,不知他怎麼冒犯了殿下,殿下儘管依法處置他,微臣絕對沒有任何怨言。”
蕭明徹冷笑出聲:“依法處置?可孤聽說,梁大人的妻弟在雲陽橫行霸道,魚肉百姓,一向是沒有王法的。怎麼今日梁大人竟肯讓孤依法處置?”
梁萬民垂下頭, 思索著該怎麼解決現下的困境。
“這……微臣……微臣……”
太子既然篤定地說了出來,恐怕已經有所證據,而楊成財平日裡的事跡百姓也看在眼裡,恐怕不容他推脫。若此時他還推脫,恐怕會把自己也牽扯進去,倒不如承認自己有錯。
梁萬民定了定神,道:“太子教訓得是,往日裡微臣的確因為親情偏袒妻弟,這屬實是微臣的過錯,請太子責罰。”
蕭明徹仍是冷笑。
梁萬民俯首在地,不敢出聲。
蕭明徹道:“既然今日叫孤撞上了,孤便得秉公執法,連他過往犯下的罪行一並查處。來人,將他帶下去,徹查。”
蕭明徹說的查,並不單單隻查楊成財犯下的罪行,也借著這個機會,查楊家與梁萬民。
梁萬民哪裡敢說什麼,隻道:“殿下理應如此。”
蕭明徹又道:“你身為地方郡守,按說該秉公執法,卻偏袒徇私,此乃失職。但當下水患肆虐,朝廷還需要你,孤便暫時不與你計較,起來吧。”
梁萬民這才戰戰兢兢地起了身,賠著笑看向蕭明徹。
“不知殿下是幾時到的雲陽,怎麼不差人告知微臣一聲,微臣好安排為殿下接風洗塵。”
蕭明徹:“孤此行是為了水患為了百姓,怎能動用多餘的人力財力?接風洗塵便不必了。若非孤沒提前告知梁大人,還真不知道梁大人的妻弟竟如此欺男霸女。”
梁萬民又是一番賠罪。
蕭明徹這才問起雲陽水患的現狀,以及難民的處置,梁萬民一一答過。
二人便在客棧裡聊至夜幕降臨,梁萬民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殿下這些日子便住在客棧麼?這未免太過寒磣,不如殿下隨微臣回府住下?”
蕭明徹道:“不必了,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孤住客棧有何住不得?”
梁萬民道:“是,殿下心係天下,此乃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是微臣心思狹隘了。”
“那天色不早,微臣便先告退了。”梁萬民道。
蕭明徹頷首,準許他告退。
在蕭明徹與梁萬民商討的時間裡,銀蟬從外頭買了一碗辣子粉回來,薑雪容睡了一覺起來,將辣子粉吃了,又睡下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中途太醫來過一回,給薑雪容看了看,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便走了。
薑雪容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沒那麼難受了。
想起白天發生的那些事,還像一場夢似的。薑雪容問起銀蟬:“薛承徽怎麼樣了?殿下可有幫她解了藥?”
銀蟬答:“薛承徽似乎沒什麼大礙,那人下的隻是迷藥,薛承徽睡了一覺,這會兒也醒了。”
薑雪容哦了聲,心想,怎麼就自己這麼倒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