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st54(1 / 2)

二次初戀 流兮冉 11941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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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丁瀟瀟也沒和陸南舒全盤托出。

她還是覺得不安。

儘管陸南舒沒有說謊,麵對她的試探坦坦蕩蕩,但丁瀟瀟滿腦子都是在Birke看到的畫麵,以及那條陌生短信,過分親昵熟稔的語氣,像是蟄伏在暗處的怪物,隨時將她吞食。

丁瀟瀟發現一個很可悲的真相,那就是她的安全感依舊匱乏,而她的男友,讓她患得患失,給不了她需求的熱烈。

哪怕她現在直接衝到陸南舒麵前質問,問他為什麼要去接彆的女人,問他為什麼忽然回陸宅過夜,問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條短信的主人,就算陸南舒全部否認,給了她理想答案,她依舊在怕、在慌。

就好像很久之前的那場戀愛,她可以頂住一切壓力不放手,卻唯獨被陸瑾盛一句否定擊潰。

他不愛你,隻是可憐被迫接受你。

這句話實在太傷了。

複盤她與陸瑾盛的那次談話,丁瀟瀟曾反反複複問過自己,為什麼會被這句話傷到,後來她很快想明白,哦,是因為在她心裡,也認為陸瑾盛說的是對的。

丁瀟瀟開始煩躁。

頭疼欲裂,心臟悶疼跳動喘息艱難,她忽然發現,那次的分手,遠比她想象中還要深刻,不止是陸南舒有怨恨,她也有。

這可真是一個致命問題。

下午的時候,丁瀟瀟去了趟理發店,把自己一頭綠發染了回來。

時隔太久,她的發尾早已過肩,理發師問她要不要剪短,丁瀟瀟思考片刻,還是留下了。

回到滿庭芳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張姨正在廚房收拾,見她回來,關心問道:“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做點宵夜?”

丁瀟瀟搖了搖頭,一整天沒吃東西,可能是因胃口不佳,也不覺得餓。

滿庭芳雇傭的阿姨不止一個,除了日常做飯的張姨,還有定期來打掃衛生的清潔員,雜七雜八加在一起,大概六七人,不需要住宿。

平時她都是和陸南舒一起回來,沒覺得彆墅有多大。如今她自己回來,隻覺得這裡空空蕩蕩幽冷寂寥,獨住莫名瘮得慌。就算有張姨陪著,她也覺得嚇人。

【我回來了。】聽他的囑咐,丁瀟瀟給陸南舒發了消息。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都沒有回複。

深夜不敢入睡,丁瀟瀟開了一串小壁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感覺心裡亂糟糟的,什麼東西都往外冒。

想著想著,她開始捋她與陸南舒之間的問題:

致命一點:初次分手的無法釋懷。

雙方看似表麵放下,實則一點就炸,隻要裂痕不修複,他們永遠做不到親密無間。

差距二點:金錢與家世的懸殊。

陸南舒的圈子,丁瀟瀟融不進去,畸形的家庭讓她自我否定。極度缺乏安全感。就像陸瑾盛說的,她對陸家沒有半分價值,也無法為陸南舒提供助力,有一件事被她忽略了很久,那就是之前陸瑾盛反對他們在一起,難道現在就允許了?

如果陸瑾盛再次要求他們分手,陸南舒會怎麼做?

‘累贅’二字,不由又在丁瀟瀟心裡刻下深痕。

脆弱點:信任危機。

丁瀟瀟不知陸南舒怎麼想,但在她這方,因為前兩點的影響,她沒辦法對陸南舒完全信任,甚至摸不透他對自己的愛,究竟有幾分。

但凡她對陸南舒無條件信任,都不會用迂回試探的方式問他酒店的事,甚至還讓陸南舒起了疑心。

這樣一看,他們之間的問題是真多啊。

熬不住睡意,梳理到第點,丁瀟瀟睡了過去。

她是被開門聲吵醒的。

本就沒睡安穩,屋內的動靜直接將她從睡夢中拉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看到陸南舒不知何時回來了,將外套掛在衣架上,見丁瀟瀟從床上坐起來,低聲問了句:“吵醒你了?”

丁瀟瀟看著不是很清醒,睡眼惺忪沒有吭聲。

她將頭發染回了黑色,長發拉直剪了齊劉海,在枕頭上揉搓了整晚,這會兒淩亂蓬鬆,看起來又乖又可愛。

此時天已大亮,陽光穿透紗簾湧入,照亮了整間臥室。

目光在丁瀟瀟臉上定了片刻,陸南舒注意到亮著的壁燈,走到床沿按關,似笑了聲:“怎麼開著燈睡?”

丁瀟瀟清醒幾分,打著哈欠模糊道:“忘關了。”

她皮膚白,幾乎什麼發色都能駕馭,看慣了她的綠發,如今忽然換回正常發色,竟沒有不適感。

看著她此刻的模樣,陸南舒不由想起他們的高中,活潑可愛的少女身穿校服,頂著齊劉海不時在他眼前晃,她大多時紮著馬尾,走路一蹦一跳發尾輕晃,偶爾散著頭發,笑容甜甜碎發貼在臉頰,看起來又軟又乖。

“怎麼忽然把頭發染回來了?”聲線不由放緩,陸南舒坐在床側,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丁瀟瀟感覺他像是在揉貓逗狗,不滿的扭身躲開,大概是起床氣還沒過,她直接說了真話,“因為不吉利。”

“什麼不吉利?”動作微頓,陸南舒低眸與她對視。

“發色不吉利呀。”烏溜溜的大眼睛澄淨明亮,丁瀟瀟眼底清晰映出他的身影,伸臂去勾他的脖子,“頂著一頭綠發,就好像戴了頂綠帽子。”

陸南舒順勢把人摟住,聽到她嘟囔著開玩笑,“太晦氣了,要萬一,你真給我戴了綠帽子怎麼辦?”

最後半句話說的太過模糊,但大致也能猜出意思。

忍不住嗤笑,陸南舒想要把人從懷裡撈出,“你每天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你。”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陸南舒捏著她的後頸更是往外拖,似要看看她說這話的模樣。丁瀟瀟偏偏不如他意,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輕輕淺淺的氣息混合著煙草氣,沒有被他人沾混的痕跡。

“出來。”陸南舒用了些力道,但不至於讓她疼。

丁瀟瀟抱著他的脖子不鬆,“就不!”

單薄的睡衣上卷,已經露出一截纖細腰肢,她如樹袋熊般扒著陸南舒不放,有些惱火道:“一晚上沒見了,抱一下怎麼了?”

她下一句想說:你是不是乾了什麼虧心事!

不等吐出來,陸南舒就淡聲說了句:“我身上很臟。”

“臟?”抱著他的力道鬆了,丁瀟瀟抬頭,順著他的臉一路往脖頸衣領內滑,乾巴巴問:“……哪裡臟?”

陸南舒成功把她推開,“哪裡都臟。”

陸宅的氣息讓他不適,留宿在那讓他徹夜難眠,洗了澡依舊不舒服。

他不想讓丁瀟瀟沾染他身上氣息,準備再去衝個澡,丁瀟瀟哦了聲,故作平靜內心狂跳,還當他剛剛什麼意思。

“還睡嗎?”陸南舒站起身。

摸起床櫃的手機看了眼,丁瀟瀟搖頭,“不睡了。”

一覺大天亮,已經八點了。

眼底似閃過可惜,陸南舒嗯了聲囑咐,“下樓吃早餐吧,一會兒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丁瀟瀟愣了下,“你呢?”

他?

單手解著襯衫紐扣,陸南舒在心裡冷笑,朝衣帽間走去,“我八點半有個線上會議,不去盛世了。”

不隻是今日不去盛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大概都不需要再去。

老爺子還是防著他,拿他當工具人肅清內部蛀蟲,原本即將枯敗倒塌的老樹,在他的治理下,逐漸有了生命力,然而陸家人都貪的很,現在又想讓他去救陸修德手裡的璀光傳媒。

真可笑,璀光傳媒的實控人至今官司纏身,公司內部一團糟亂,在業內名聲極差。就連手底的大熱藝人,寧可付巨資違約金也要出逃,粉絲日夜咒罵希望公司快點倒閉,官博早已淪陷。

陸南舒之前看過璀光傳媒的報表,早年通過吸血藝人賺來的利潤,隨著陸修德的醜聞爆出,早已陷入虧損境地。

與其說是讓他整頓娛樂公司,倒不如說是從總部調離,貶去瀕臨倒閉的小公司自生自滅。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預料內。

丁瀟瀟聽不懂商場這些彎彎繞繞,隻知道陸南舒以後不去盛世大廈了,而是去商業街最南的國茂大廈,與MISS隔了整個區,從店裡打車過去半個小時起步。

這麼說來,他以後大概不方便接送她了。

掩蓋心裡的失落,丁瀟瀟背著包走到院子裡,看了眼車,發現不是昨天那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