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沒什麼力氣。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累的,黏在肩背上的球衣被汗水浸透了。
更衣室的氛圍潮濕、燥熱,白熾燈未開,僅有窗外橙紅的夕陽匆匆散落入室。
光束明晰,烈日灼身,他眉目間的不滿情緒甚濃。
他隻是坐著往上睨人。
新來的小保鏢被這眼神堵得說不出話。
“我。”
空曠的更衣室裡響起第五個人聲,本該死盯著淩意舶的小保鏢欣喜回頭,如蒙大赦,激動得忘了市場通用的保鏢守則第一條:沒有情緒,沒有感情。
這一個字憑空破開劍拔弩張的氛圍,可不知道為什麼,對比楚首席平時的嗓音,這一聲開場白在小保鏢聽來顯得尤為冷淡僵硬。
顯然是將保鏢守則第一條做得最好的那個人隨手關上更衣室的門。
楚漾的口吻帶著禮貌與疏離:“您總認識的。”
淩意舶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
他的左手不自控地緊握上右手手腕,力道之大,大到他需要用收縮骨節的疼痛來控製住在那一瞬間不慎外溢的Alpha信息素。
眾人屏息凝神。
半晌,淩意舶才挪開視線,語氣恢複先前的輕佻:“行啊,我真想知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搞這麼大陣仗?連你都來了——”
話音落下,淩意舶慢悠悠添上後半句:“還穿成這樣。”
白短袖襯得楚漾皮膚很白,淺藍牛仔褲包裹著筆直的長腿,白球鞋新得像剛買的。
像一汪不含一絲雜質的純淨水,在淩意舶眼前彙集成了清澈見底的湖麵。
他第一次見這副打扮的楚漾。
楚漾當沒聽見淩意舶的揶揄,語調無風無浪:“我開了您七座的那台MPV過來,加上您剛好五個人。”
見淩意舶不應聲,楚漾繼續提醒道:“淩總要求您二十一點之前抵達渝水,現在出發還來得及。”
那車也隻能坐五個人。
這少爺慣會享受,改了星空頂、桌板,外帶一套專門在車上玩兒實況球賽的遊戲設備,七座車活生生爆改五座。
“車都能勞煩你大駕親自給我開來,”淩意舶放鬆了點兒,“你就這麼想我?”
楚漾壓根沒吭聲,明擺著不想接他的混賬話。
淩意舶倒沒多在意他那輛車。
楚漾都回來了,說明麻煩真大了。
仔細算算,他們已經九百多天未見。
上次見麵是在楚漾要被調離首都的那天,淩意舶甚至沒有下樓看他一眼,也說不出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話。
淩意舶隻說了句,你要走了就彆再回來。
楚漾愣了愣,說好的。
點完頭轉身就走,對長達三年的相處似乎沒有半點留念,好像這句話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命令。
楚漾這人是航運集團上下無一不曉的紅人,從小就被選拔進入集團保鏢培訓項目,永遠都是各項考核成績的top1,他執業整整十年有餘,在業界都有幾分名氣,性子雖然冷了些,但行事作風挑不出毛病,堪稱典範。
唯一的“詬病”是他沒有分化,從第一次被指派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