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這一行高薪高強度,可替代性太強,像楚漾這種看起來細胳膊細腿兒的,身體對抗全靠速度、技巧和爆發力,一旦身體素質減弱,分分鐘被換掉。
什麼精通危機處理、熟諳要員保護、會日語、韓語、英語、法語等等都不算楚漾身上的閃光點,陳迦禮覺得,最值得學習的地方是沒有情緒。
一個合格的私人保鏢,要冷靜理智,沒有感情,這是他在集團訓練時學到的,可惜他還做不到。
思緒回轉,陳迦禮後知後覺,狠狠夾了塊同事碗裡的肉,哼道:“去你的!誰讓你看他不穿衣服了!”
同事用肩膀撞過去,嘟囔:“好看的人誰不愛看?有什麼不能看的?恰好瞟一眼嘛。”
“行了,我吃飽了。”
淩意舶的聲音撞進來,對著車內道:“馬上安排出發。”
“是。”
坐在車上的人即刻起身下車迎他。
陳迦禮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一口飯差點噎在喉嚨裡。
跨省路程足足三個小時,楚漾強撐著困意沒有睡,時不時還要根據淩意舶的睡眠反應吩咐手下調節車內空調的溫度,這是他一直以來對淩意舶養成的習慣,細致到之後再沒對其他保護對象做過。
相處三年,分開三年,一共六年。
分開的那三年就好像抵扣掉了前麵的時光,一切歸零,變成從頭來過。
MPV駛過海岸邊的大路,順著上坡的傾斜小徑一路向前。
六月的渝水還未迎來人流量高峰,路上穿梭往來的車輛和人極少,如一片黎明前未蘇醒的長夜,盛大的日出在靜靜蟄伏。
遠處的大海諱莫如深,海麵浪花模糊,撲麵而來的海風也勁,視線中僅有一條不斷晃動搖擺的白線。
夜晚的海邊,神秘、激越。
星月在上,往來船隻航行過的美麗拖尾隱約可見。
MPV在半坡上停下,一叢叢深色的樹蔭有如囚籠,將車輛與人影罩在同一處。
樹蔭後的大彆墅燈火通明,人和車的影子一同沙沙搖晃,連帶著屋內的燈光也忽明忽暗。
楚漾彎腰下車,佇立於車門前,輕聲:“請您下車吧,到了。”
一行人簇擁著淩意舶走上彆墅前的大理石台階。
整棟彆墅莊嚴森冷,感應燈在冰冷生硬的石材表麵輝映出昏暗的光。
用卡片刷開厚重的大門,室內唯一的光源來自客廳的燈。
楚漾停頓步子,稍側過臉,低聲命令:“迦禮,你們不用進去了,去車上等著就好,有什麼事再叫你們。”
陳迦禮暗喜。
他可不想看到雇主隱私更不想碰上什麼修羅場,一抬手抓住楚漾拋來的車鑰匙,連聲應下:“好的漾哥!”
從抵達渝水便開始沉默的淩意舶出了聲:“你也去等著。”
楚漾轉身,看他的眼神的確是落在自己身上,“我?”
淩意舶懶懶地“嗯”一聲,自嘲道:“不過是些家長裡短,爛透了,沒什麼可說的。我不想讓你看見。”
楚漾對他的用詞是“你”而非“你們”表示疑惑。
但把人送到這裡,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楚漾能理解淩意舶的意思,也頭一回沒有完全按照淩灃的指令辦事,在幾秒沉默之後微微點頭:“好。那您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