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好小眾的保鏢(2 / 2)

逆水行舟 羅再說 9586 字 2個月前

楚漾正睡眼惺忪地盯著他:“你出來給我們開門,就是想說這個?”

“那要說什麼,”淩意舶愜意地蹲著,“問你為什麼都轉身投敵了還答應回來跟我?”

“為了錢。”楚漾秒答。

“漂亮。”淩意舶差點為他的回答拍手稱讚。

楚漾確實沒辦法和淩意舶繼續這個尖銳的話題。

他起身,盯著淩意舶頭頂的發旋兒看了會兒,低聲說一句借過,指尖撥弄麥克風,開始發布指令:“門開了,你們進來安頓行李,完畢在大廳集合。陳迦禮和我住一樓的保姆房,自己選一張床……”

隔得這麼近,楚漾才發現淩意舶左邊耳垂上扣了一枚小小的銀色耳釘。

他不清楚這耳洞是什麼時候打的,些微充血發炎,而耳釘的存在又為他的形象添加幾分不服管的意味,楚漾橫看豎看都不習慣,手癢想給他摘了。

“你和一個Alpha住一間房?”淩意舶看著他撥弄麥克風的修長手指,忽然問。

“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就住一起。”

楚漾不想解釋過多,繼續下令,“李觀棋和周渡住三樓的閣樓房。”那是兩個Beta部下。

“是。”

“好的哥!”

“收到!”

“叫什麼哥哥哥哥的,沒規矩,叫首席!”

“彆這麼計較嘛……”

信號頻道裡三個人爭論不休,楚漾感歎一聲年紀小的人確實有活力,走到樓梯拐角處,回頭看見陳迦禮動作很快,已經把行李箱都推了進來。

“二少爺,見諒!”陳迦禮這傻小子還打招呼。

“嗯。”

淩意舶雙手交叉,點了點頭,後仰靠在門廳玄關的石柱上,很不爽,像在看不速之客闖入自家家宅。

楚漾和陳迦禮住的雙人間在彆墅一樓,是單人保姆間改的,所以兩張床放在一起顯得空間逼仄,有點像四星級酒店的基礎標間,自帶一個洗漱的小衛生間。

衛生間沒有能衝淋浴的地方,每天洗澡隻能去隔壁的客房客衛洗。

負一樓有專門花錢改造的放映廳、有整牆名貴的白酒酒窖,有放滿專業器材的健身房,健身房那裡是個敞亮的采光天井,站在那裡往上瞧,可以看見一樓花園的小瀑布從純黑色的石材表麵向下飛瀉流淌。

最具觀賞價值的,是藏在負一樓堪比水族館的大型嵌入式魚缸,一直挑空往上到一樓。

魚缸單獨排水,外圍由純黑紋理板材簡單做了線條裝飾,水質清澈發藍,海底景觀設計宏偉壯觀,聽說每次清洗都要請專人背氧氣罐下去。

因為彆墅長期沒人住,暫時還沒養魚,景觀做的是亞特蘭蒂斯水底古文明,光線幽暗,岩柱沉底,經過比例縮小後的蔥圓頂建築仍舊神秘雄偉,海葵和珊瑚覆蓋上部分城市遺跡,沉積著海底沙礫的底部斜插著一隻海神三叉戟,神秘又莊嚴。

楚漾記得,淩意舶在首都住的房子也曾經有這麼個角落。

而且還不是花錢請人設計的,是淩意舶拿了張素描紙勾勾畫畫,最後往楚漾麵前一放,問他還差點兒什麼嗎?

楚漾不懂建築也不懂繪圖,托著腮回味了下對大海的想象,說再加點海葵或者珊瑚吧,消失的遺跡旁一定有生命在永遠地存活。

除了這裡有精心設計過的痕跡,一樓花園外的蓄水遊泳池裡也有幾座噴水石雕,遊泳池占地麵積寬廣,靜謐而隱蔽,毗鄰海灘,能在水中觀賞日升日落橘子海,也能直接望到彆墅二樓。

淩意舶的房間就在二樓,是單獨的一層。

隻有樓梯、電梯、衣帽間,以及主臥裡一張偌大的床。

大致了解完彆墅構造,三名保鏢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休整,陳迦禮關好門,脫掉上衣,擦了擦汗,咧嘴道:“我天!這房子也太大了,看得我汗流浹背,不知道是窮的還是累的。”

楚漾難得主動接他的話,“你現在努力賺錢,以後也可以的。”

“不是,我是想攢錢繼續讀書呢,”陳迦禮換上吸汗速乾短袖,神秘道,“漾哥,我的工作服昨晚淋濕了要洗,今天暫時穿短袖可以吧?會不會扣錢啊?”

“不扣你錢。”

楚漾慶幸自己被淋濕的不是工作服,而是為了裝成大學生臨時搭配的一套衣服,直接去商場買的,從選購到結賬耗時不超過十五分鐘。

他動作利落地換上白襯衫、長西褲、皮鞋,再套上靜音鞋套,手掌心撫平了些微發皺的襯衫衣擺,發覺撫不平,一怔,開口道:“負責做飯的小時工還沒來,所以……我好像忘了問淩二他想吃什麼早餐。”

現在已經八點了,剛才路過餐廳看桌麵乾淨整潔,淩意舶也不像吃了早餐的樣子。

這棟彆墅叫明水灣1號,位於渝水以南,毗鄰著渤海灣漫長的海岸線,坐落在連峰山附近的建築群落上,彆墅視野極佳,四周全是花草綠化帶,幾乎沒有容積率,一時半會兒還真難閃現一個外賣小哥出來。

陳迦禮主動請纓:“我去買,請組織放心!”

“那你記得問他想吃什麼。如果他說隨便,你就買油少的,不要甜食,最好是米麵碳水,辣椒不要多放。”楚漾交代。

“這麼細節?”陳迦禮瞪大眼。

“我跟過他一段時間。他口味刁鑽、說話難聽,買回來不想吃的就讓我吃,”楚漾解開穿好的褲腰紐扣,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淩二不會為難你,他就是……”

就是挺渾不吝的。

六年前就這樣,現在變本加厲。

對楚漾來說,他隻是一把指哪打哪的槍,無權乾涉老板的任何決定,選擇不成為Alpha也不成為Omega是他唯一能為自己做的選擇。

為了順理成章出國做手術,轉投淩思岸三年並非楚漾主動所願,淩意舶現在對他的厭惡也並不遮掩。

他其實能夠理解。

淩灃當時恰巧要派年長淩意舶好幾歲的淩思岸出海下南洋視察業務,曾主動詢問淩思岸要帶哪些人出海,淩思岸逮著了機會,講淩二身邊那個楚漾還不錯,淩灃便直接簽下一張調動派遣單。

淩灃也知道淩意舶和楚漾走得太近,近到有些超越了主雇界限。

上下級關係需要信任也需要製衡,有不計前嫌才會有後麵的肝腦塗地,楚漾跟大兒子還是跟二兒子對淩灃來說區彆不大,楚漾是為了淩意舶培養出來的頂尖苗子,如今出了分化有問題這種情況,他也不願意看見。

畢竟是眼看著長大的小孩,淩灃太過於了解楚漾的心性,每一步都算得很準,他算準了楚漾會同意摘掉腺體,算準了楚漾是個會保守秘密的人,但沒算準二兒子有把人要回去的想法。

陳迦禮笑嘻嘻地朝楚漾揮手,說:“他是不是就想給你吃,所以故意讓你買多?這多好啊,希望等會兒他也讓我多買點!走了!”

楚漾懵懵的,不算薄的唇抿成一條線,不再作細想,鎖好門,站在床邊迅速將西褲褪至膝蓋彎,從行李包裡翻出襯衫夾,大腿上係好環扣,夾子夾住襯衫衣擺,麵料立刻變得妥帖。

他穿製服的樣子曾被陳迦禮辣評過:像豪門裡成天玩兒鑽石的少爺。

得虧保護對象是淩意舶,要是換個其貌不揚的雇主,出門臨時雇來的安保都不知道看護誰。

楚漾差點伸手把他嘴巴捏扁:不要說這種話。

以往天氣涼快些時,需要穿臂環和背帶夾,楚漾現在早已適應了穿工作服,平時偶爾穿得寬鬆沒有束縛感還不太習慣。

換好衣服,楚漾呼叫李觀棋和周渡下樓集合,等著陳迦禮買回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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