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漾舊事(1 / 2)

逆水行舟 羅再說 508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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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小漾舊事

這一天,直到楚漾該掛的水全部掛完,森叔都遲遲未到。

楚漾手上貼著止血紗布和膠帶,一個人在醫院門診大樓門口站了會兒,泡了碗湯麵吃,看有人被急診擔架推著進來,看有人和親人互相攙扶著進來,看有昏迷不醒的人被配偶背著進來,還看有的病人因為不按時吃藥被數落。

他知道人世間有千百態,有一半冷暖都在醫院裡,但這些人情好像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直到太陽完全落山,橙紅殆儘,渝水市的天空完全被黑夜吞噬,森叔開著一輛純黑色輝騰姍姍來遲。

森叔在門診大樓停好車,下車來迎接他。

二人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

看楚漾一個人從門診大樓走下台階,森叔抬手一碰,楚漾的手臂上全是細密的汗,汗涼了,森叔想也知道孩子在門口等了許久。

他一下子想起楚漾很小的時候。

也是這麼眼巴巴地站在福利院門口,一張慘白的小臉在一群天天泥地裡打滾兒的小孩中漂亮得不可思議,當時他和淩灃已經去過好幾次,第一眼就相中了楚漾,因為這孩子天生就有種不服輸的淩厲,不高的個頭、細瘦的身形也像雨後春筍,總有往上瘋長的勁頭。

骨骼完美、身體素質結實,冷靜又好動,似乎天生是習武的料子。

從福利院配合出具的檢測報告來看,楚漾隻有成為Alpha或Beta兩種可能……因為無法準確掌握生父生母的準確信息,森叔後來回想,報告確實也隻能作為一種參考。

自打辦完領養手續後,楚漾在森叔的家裡度過了一個有蟬鳴和西瓜度過的夏天,那種飛奔在林間、跳躍在庭院裡的自由感是冒著汁水的甜。

為了了無牽掛,森叔膝下無兒無女,也沒有成家,因為小孩子的到來,森叔突然覺得這個沉寂已久的,連他都不太回來的房子裡有了那麼些生氣。

望著楚漾從蒙塵變得亮晶晶的眼,靈動清澈,森叔想起風吹過後的海麵,他輕聲問楚漾,小楚,你想不想有個名字?

我叫小楚呀。楚漾說。

老師、玩伴們都這麼叫他的,急了才會大聲叫一次他那被取得十分隨意的名字,楚陽。

Yang,二聲。

這個陽到底是哪個陽,負責登記在冊的老師都不清楚,有時候寫“陽”,有時候寫“洋”。

但他的表現似乎與這個陽字完全相反,陰鬱、冷淡、乖戾,大概是老師們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再適合他,也一口一個小楚地叫,叫得小男孩快忘了他到底叫什麼。

就叫,楚漾吧。

森叔伸手撥開一片飄落到楚漾頭頂的樹葉,又說,蕩漾的漾,是波浪的意思。

看小男孩眨巴著大眼睛不太能大徹大悟,森叔解釋道,就是水麵原本很平靜,但是有風吹過去,或者有船駛過去,水麵就會起一些……

森叔說著,又覺得語言實在是貧瘠,用手勢比劃了一下波浪的弧度。

大概是覺得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名字太過於開心,楚漾跟著森叔的動作學了一下,倏地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好像草地裡爬行的蛇哦,楚漾說。

是嗎,是有點像,森叔也跟著笑起來,往小孩嘴裡塞一塊切好的香瓜。

楚漾說沒吃過這樣甜的水果,森叔說以後想吃多少吃多少。

小漾,你都長到九歲了,不用改姓隨我,不用改口叫我爸爸,叫我森叔就好了,森林的森,三個木,明白嗎?這裡就是你的第一個家。

很快,森叔就帶他去了第二個家。

一整個盛夏匆匆而過,楚漾就那樣瘋長著,周一到周五乖乖到學校上課,周六補習九歲之前落下的文化課,周日全天則隻有一個安排,去長豐集團的保鏢訓練營裡練武。

楚漾表現得太好,小小年紀應變能力極快,出招有條不紊,甚至是大老板淩灃親自來檢查所有人的訓練結果,他也表現得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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