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淩意舶要求他周三再回渝水,大概是不想讓楚漾看見自己易感期發作的樣子。
三年前楚漾離開時,淩意舶才十九歲,身體機能各方麵都沒有發展到頂峰,每次度過易感期也就是發發熱、流流汗,有氣無力,像受了一場風寒,期限一過又活蹦亂跳。
在眾人眼裡,楚漾是沒有分化的位高權重者,自然將他當成Beta對待。
在淩思岸的保鏢團隊裡,楚漾總是沉默著為部下們處理好突發狀況的那一個,所以他雖然自己沒有當過Alpha,但他知道二十來歲身體素質屬於鼎盛時期的Alpha迎來易感期是何等模樣。
彆墅裡值守的人隻有周渡、李觀棋、陳迦禮。
說實話,楚漾一個都不放心。
周渡和李觀棋聞不見信息素的味道,同淩意舶又沒有那麼熟悉,很有可能不能提前發覺淩意舶的異樣,而陳迦禮同為Alpha,也許隻會被淩意舶壓製出生理痛苦,起不到任何作用。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如淩意舶所說,等避開這三天再回去。
楚漾做事周全,他已經提前聯係好了淩家在渝水提前聯係好的醫療小組,但他不清楚醫生會給淩意舶這樣的S級Alpha準備什麼……
抑製劑?
他見過Alpha打的針,等級越高需要的藥物液體更多,為了方便注射,針頭也就越粗,楚漾記得後脖頸被下針的痛楚,手術前的麻藥打得像要將他安樂死。
等逛完百貨商店,已經下午五點左右。
楚漾戴上口罩,按了下鼻梁固定的硬條,進入了一家藥店,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常年處於警戒狀態,楚漾養成了習慣,走出密閉空間時會下意識觀察一圈周圍的情況,他在藥店對麵一家裝潢豪華的會所門口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謝崇珩的路特斯Emira。
果然,爍鋨銀色跑車的車窗緩緩下降,謝崇珩撥開墨鏡,露出一雙帶笑的眼。
“楚漾?真巧,在這裡都能遇到你,”謝崇珩靠在駕駛座上,懶洋洋的,手指往方向盤上敲了敲,“今天休息?”
“嗯。”
楚漾應一聲又覺得不太禮貌,“你好。”
謝崇珩不得不承認,淩家選人的眼光的確有一手,作為保鏢,楚漾的外形出挑得他隔這麼遠都能一眼望見,偏偏楚漾身上又有種生人勿近的氣質,這就不得不勾得他嘴賤打聲招呼。
“你是不知道,應逐潮那個麻煩精,非要我親自跑一趟給他拿酒,沒想到這段時間我還能在首都遇見你,嗯,現在突然覺得來跑個腿也不錯……”謝崇珩多看了幾眼穿便裝的楚漾,又朝他手上拎著的口袋瞄去,身為Alpha,他看那袋包裝越看越眼熟,有些意外,神秘道:“抑製貼?你分化了?”
“不是。”楚漾否認,“不太方便說。”
“那還能是什麼……淩二?”謝崇珩摸摸下巴。
雇主的敏感時期可不能往外說,楚漾蹙眉,想了一下謝崇珩和淩意舶多年的交情,沒吭聲也並不否認。
謝崇珩看出來他的態度,手撐著太陽穴,笑了一聲,“楚漾,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淩二可是S級Alpha,這種抑製貼對他來說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你都三年沒回來了,根本不知道他在現在這個年齡對信息素的掌控力。既然如此,醫療小組呢,你有給他安排嗎?”
楚漾遲疑,真的在思考謝崇珩的話,抬眼朝行人車輛都並不多的街道掃視一圈,輕聲道:“你趕時間嗎,謝公子。”
“不趕啊,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特彆是對好看的人,”一陣風撥開謝崇珩前額的發,他笑容燦爛,“你不用叫得這麼拘束,叫我阿珩就好。”
楚漾當沒聽見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頷首應道:“上車說。”
“你這是第二次坐上我這輛車,回回都是因為淩二,他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擺著個臭臉擺譜,”謝崇珩見楚漾坐進來,主動落了車鎖,抬起胳膊表示手裡沒有任何東西,手臂放下來打在腿上發出很亮的聲響,“你想知道什麼?”
他知道楚漾是個目的性非常強的人,也可以說是機器人,上車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兜風,一定是有事要問。
楚漾就這麼坐在副駕駛位上,臉被冰封住了似的,眼睫微垂,手謹慎地扶在車內把手上,白色內飾和他的一截手臂很相襯。
半晌,謝崇珩看他那張近乎冷酷的麵容有了鬆動。
楚漾開口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