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吧。你若心下不安,可以去鑄雲峰上瞧瞧,師叔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馮飛鷹聽見這話,麵露訕訕之色:“連門主都受了傷,我若去……”
門主臉上飛快掠過一點嗤色。
不過他們都安心了許多。
重霄門離邑國並不遠,借寶船行了一日一夜便到。
弟子們感歎寶船的厲害。
祝黛靈心說離飛機還是差了點。
她挽起長發,走到船板上,刺目的日光灑下來,可見前方緊閉的城門。
司禹行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旁,道:“邑國是你家鄉所在,師叔應當對這裡極熟悉吧?”
旁人一聽,也紛紛湊了過來:“這裡是師叔家?”
“那此行豈不便利?”
祝黛靈眼皮都沒顫一下,大大方方道:“可惜了,我出身農戶,素來住在城郊,也不曾見識過國都的繁華。”
出身農戶?
她竟是出身農戶?
有些弟子頭一回聽說,當即瞪大了眼。
謝康驟然道:“都噤聲,我已見著照日台的道友了。”
他說著驅使寶船落地。
眾人依次躍下,迎麵就見一行著玄金二色衣衫的年輕修士走來,其中多為築基,領頭一人更是結丹期。
無一煉氣期。
重霄門弟子被這番氣勢一衝,不由紛紛回頭看祝黛靈。
羞愧啊羞愧啊!
祝黛靈嘴角噙笑:“怎麼?你們想來扶我?”
謝康道:“我來吧。”
說罷,虛虛將祝黛靈一扶。
引得照日台的人好奇問道:“這位是?”
“是師叔。”
照日台諸弟子的表情頓時古怪了些。
重霄門弟子更有些抬不起頭。
煉氣期的師叔啊啊啊啊啊!
這時那千歲宗和百音閣的人也來了。
千歲宗的著一身灰衣,以皂絹裹發,手持拂塵,很有傳統道士的味道。
百音閣製式不一,穿什麼顏色的都有,隻是多是紗衣,顯得輕盈。或在身後背一把琴,或在腰間掛一支長笛。
不愧修真界,要從中找出個難看的,還真不容易。
祝黛靈津津有味地一一掃過,突然頓了一頓。
那站在百音閣隊伍末尾的少年……大抵隻有十三四歲,麵容削瘦,雙眼用粗布隨意蒙起。
祝黛靈指著好奇地問:“他不能視物?”
“是。”百音閣的領頭人接了話,“他名叫解因,尚在繈褓之時便被我們閣主撿回,自幼眼盲。”
祝黛靈點了點頭。
眼盲的人,聽力敏銳,做了百音閣的弟子,也算剛剛好。
她是因為衍霄道君,才難免對同樣瞎眼的人多看一眼。
而一旁照日台的人,也顯然因為這個小瞎子想起了衍霄道君,便問候了一句:“不知近日道君可好?”
謝康答話:“是極好的。”
祝黛靈不禁回頭。
在他們心中,是不是都覺得衍霄道君過得很好?
城門方向突然傳來響聲,那是門打開了。
有人穿著人間的官服,攜一隊士兵,快步而來,拜道:“等候諸位仙師已久。我乃京都府尹,在此見過諸位。
“請,快請隨我入內。近日城中晝短夜長,不到未時就看不見太陽了。到那時,留在外頭就極為危險!”
照日台的領頭人頷首道:“你領路就是。”
“是,是。”
照日台的人行在前,重霄門緊跟其後,之後才是千歲宗、百音閣。
地位分明。
明明還是白日,又是一國之都,街上卻幾乎不見人影。
繁華樓閣與這般蕭條之景對比在一處,登時令人背脊生寒。
千歲閣的領頭人是名女修,方才見麵已經交換過姓名,她叫嚴穗。
嚴穗:“城中妖鬼如何作亂?竟到了這種地步。”
府尹答道:“最早是在兩個月前,城中無端有人身亡,死狀奇慘,就像是被活吃了一般,那人骨上還留有被細細咀嚼過的痕跡……
“一開始以為是野獸,國君便下令,要護城軍捕殺山林野獸。但仍然杜絕不了慘案發生。
“半月前,這種慘狀蔓延到了官員府中。竟死了一個吏部侍郎。這府中人多眼雜,終於有人看見這人究竟是怎麼死的了……”
“怎麼死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