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祝黛靈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
哦朋友,現在我們重霄門看起來就很像經典炮灰了。
百音閣那小瞎子動了動唇,便沒再說話。
麵上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漠然。
百音閣的大師兄重新將琴背好,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來,嘴裡道:“解因說得對。”
寧泉出聲做主:“若有依據,照日台願信。”
百音閣大師兄呆了一呆:“依據,依據,依據是什麼?”他轉過頭去盯著小瞎子,叫了聲:“解因。”
祝黛靈掃他一眼,總覺得此人有種時而智商上線,時而智商下線的美感。
小瞎子這才又出聲:“我會聞氣,鬼氣是腥的,魔氣是臭的。腥氣未散,鬼物仍在。”
還是重霄門弟子當先嗤道:“流了一地的血,你百音閣也死了一名弟子,腥氣自然散不掉。”
重霄門之所以對百音閣如此跋扈,那是因為百音閣確實實力一般,往前推兩百年曆史,還曾是重霄門的附庸。
但這般嘴臉,著實也太炮灰了。
祝黛靈當即懶散插聲:“我與這位解小友,想的一致。”
大家聞聲,看了她一眼。
心說你修為還不如那小瞎子,你也算了吧。
祝黛靈不管他們投來的目光,接著問:“你們可想過,那東西是怎麼藏到百音閣弟子身體裡去的?我們從進城到現在,才過去多久?”
謝康能做上大師兄,儘管不討喜,但也並非蠢貨。
他立刻想到了之前祝黛靈的話:“師叔剛才還說,那府尹隻說了見不到太陽很危險,卻沒有交代清楚,為什麼白日裡城中也幾乎見不到人。”
寧泉接聲:“難道是因為鬼物其實在白日出現?那府尹騙了我們?”
司禹行麵色微變,他瞬間想到了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
他緊盯著祝黛靈,問:“是影子?”
“有光,才有影。那鬼物是通過影子來藏入人體的?”司禹行追問,“是不是?”
眾人霎時啞然,一股涼意從脖頸處直蔓延到尾椎骨。
祝黛靈慢悠悠道:“正是啊,師侄。你一劍將它打碎,它落地後,便藏入了我們的影子中啊。”
“什麼!”眾弟子驚叫一聲,本能地跳起腳,拉開了與地麵的距離。
有人已經哆哆嗦嗦問出了大家最害怕的一件事:“那一會兒我們中間,是不是有人也會像剛才一樣,突然撕開自己的皮,然後鑽出個鬼物?”
“隻要趁我們不備,總能殺死幾個人……”
祝黛靈舉起手指搖了搖:“沒有這樣快的。”
“胡說,那鬼物不是我們剛進城不久就發作了嗎?”
“但它現在被打碎了。若是每個碎片,都如本體一般強橫,那它豈不是無敵了?這不符合能量守恒……不是,萬物變化的規律。”
寧泉接聲:“能量守恒……這個詞有些意思,也分外貼切。”
見照日台的大師兄都出聲肯定,其餘弟子自然也放鬆了身體。
但他們仍有疑問:“那我們依舊不知這鬼物何時才會發作,總要提心吊膽……”
祝黛靈打斷道:“那就要說說那府尹了。”
謝康很捧自家師叔的場,立即道:“我這就去抓他。”
祝黛靈輕拍他的肩:“莫急。如果正如我們所說,鬼物隻在白日裡出現。那府尹為何騙我們?”
“他與鬼物是一夥兒的?”
“還是說,他體內也藏有鬼物?”
弟子們猜測紛紜。
寧泉恍然道:“我們不必去想他與鬼物什麼關係,我們要想的是,他出於什麼目的。”
“受鬼物指使?”
“自然是刻意騙我們,好叫我們無知無覺死在鬼物手中。”又有弟子接聲。
司禹行受不了急聲打斷:“是為了恐嚇我們。”
寧泉點頭:“他說近日城中晝短夜長,不到未時就看不見太陽。眼看著近未時了,你們當時害不害怕?”
弟子們尷尬道:“是有、有一絲迫切,想儘快進到宅邸中躲避鬼物,再另行商量之後的打算。”
“你們……”寧泉搖頭,“道心不穩啊。”
他是年輕子弟中修為最高者,這話分量十足,一時說得眾人麵紅耳赤起來。
照日台弟子反應過來,道:“大師兄,那鬼物是奔人的恐懼而來?”
寧泉點頭:“嗯,府尹對我們講那些話,就是為了使我們之中有人,剛一進城便心生恐懼,好使那鬼物鑽空子。
“那鬼物興許就是從府尹,或者他帶來的任意一人的影子裡鑽出的。
“城中的正常人,已經不敢在白日裡出現了。
“如此倒推,敢在白日裡出現的,自然都不是正常人。”
眾人聽到此處,剛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又生生按住了。
“也就是說,我們萬萬不能再心生恐懼,給那鬼物做了養分?”
祝黛靈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完,這才懶散畫了個句號:“正是。”
“無懼便無畏!你我又何須再害怕那鬼物!縱使順著影子鑽入我們的軀體又如何?”寧泉沉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