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緹臉色驟變, 眼神驚疑不定。
葉久把他推開,“彆看我,我還不至於這麼蠢地把人叫來。”
這種事對他來說, 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顧緹很快恢複冷靜,雖然對於顧息允會不會親自過來的事, 還是存在著懷疑, 但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 不至於露出什麼痕跡。
“他把你看得還真緊。”
還不到半個小時, 就找上來了。
葉久冷著臉,並沒有搭理他的話, 隻是眼睛看著那邊被敲響的門, 眉眼一點點地暗沉了下來, 顯然是心情很不爽。
見狀, 顧緹還非常“好心”地詢問了一句, “你們會不會吵架?”
葉久抬眉, “你去開門。”
顧緹安靜了一秒,“我們現在可是盟友, 你這樣把我往火堆推……?”
葉久神情無辜, “說了幾句話而已, 半個小時能做什麼?你的衣服脫了嗎?我碰你了嗎?”
“……”說得顧緹啞口,走了過去, 卻是打開了包廂裡的另一扇隱蔽的門,隻見門的那邊,是另一個隔間。
於是, 當外麵的門被打開的時候。
顧緹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幾個保鏢, 錯過他們的身影,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後方的男人的頎長身影。
在眼前這燈光昏曖荼靡的走廊裡,那人一身矜貴冷漠,顯得格外突兀,有種格格不入的強烈感。
……本人居然真的來了?
顧緹臉上勉強掛著笑,“家主。”
前麵的保鏢很快讓開路,男人輕飄飄的眼神順勢落在了他的身上,如同一把寒冰煉成的利刃,透骨寒,直刺入心臟,看得顧緹一時間心底發顫,麵上的表情幾乎要維持不住。
其實在他眼裡,最令人恐懼的其實並不是對方的權勢,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家,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權力,權利爭奪,理所當然的事。
可顧息允是個瘋子。
隻有他們這些人最清楚,這個人表麵看著有多冷靜理智,實際上內裡就會有多瘋狂,不可理喻。
這一副冷淡至極的皮囊,隻不過是一層虛無的假象。
見男人走過來,他下意識讓開了路。
此刻包廂裡並不是隻有葉久一個人,剛才從另一個隔間裡出來了三四個人,此時有人在給他倒酒,還有人在給他換歌。
看著極為享受的一幕。
不像是捉奸現場。
顧緹心裡鬆了口氣,還好他習慣性地多做了些準備。
否則顧息允很有可能當場弄死他。
見有人從外麵進來,葉久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視若無睹地喝了一口酒,隨後,擲下酒杯,酒杯與玻璃桌麵發出一聲尖銳的碰撞,緊接著滾落到地麵上。
杯子有些碎了。
全場頓時寂靜了下來,旁邊給他倒酒的那個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怎麼做。
就見九少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地走了過去。
停在男人的麵前,唇角上挑。
嗓音因為醉意多了一點啞。
“跟著我?”
曖昧的燈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臉上帶著笑,眼底卻一丁點笑意都沒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煩躁勁,襯得他那張揚眉眼愈發得銳利,有種叫人根本移不開視線的鋒銳的美感。
顧緹的視線不自覺地定在他的身上,呼吸微滯,喉結滾動。
這個九少身上有一種極易挑起男人征服**的強烈感官。
越是野性難馴,就越是叫人想……將他征服。
雖然並不認為自己哪天會被下半身的**所驅使,但顧緹腦海裡還是冒出了一個念頭——
顧息允究竟有沒有碰過他?
沒有幾個人能夠忍著,放著這個極品不吃。
也沒有人會不想要將他馴服。
為己所用。
等到顧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葉久已經被人二話不說地強行帶走了。
顧息允身邊的人眾多,也根本不廢話,除了把少爺帶走,剩下的留了幾個人。
……毫不留情地把顧緹打了一頓。
下手特彆狠,叫人當場去了半條命。
走之前,順便把這家店給砸了。
酒吧的外麵。
已是夜色沉沉。
車廂內,“唔……”
葉久正被男人壓在車座上接吻。
他今晚本來就喝了不少酒,腦子不太清楚,這麼一個激烈的吻下來,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
抬起胳膊,下意識環住了對方修長的脖頸。
顧息允順勢把他放進了懷裡,鬆開了他色澤有些豔紅的唇瓣,隱約看到裡麵的舌尖。
男人眸色霎時暗沉了下去,湊過去,情不自禁地再次貼上了他的唇。
葉久鼻腔裡哼了一聲。
片刻後。
男人吮吸掉他唇角的水漬,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喝了多少酒?”
葉久思緒混沌,漿糊般,有些癱軟地趴在他的身上,嘴裡嘟囔,“沒多少。”
話是這麼說,卻是一身的酒氣,連帶著男人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酒氣。
顧息允並不在意,依舊抱著他,防止身體滑落,察覺到懷裡的人眉頭始終皺著。
“熱?”
“嗯,”剛才在酒吧裡,氣味很亂,叫人身心燥熱,麵前的男人身上的氣息雖然很清涼,但也無濟於事,他忍不住伸手扯著自己的衣服。
顧息允於是幫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了,裡麵隻是一件短袖。
“以後少喝酒,”他叮囑一句,把葉久的那件外套放到一邊。
葉久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都不想動彈,隻懶懶地哼出一個嗯字。
顧息允見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眸底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我若是不來,你準備怎樣,把人睡了?”
葉久此時正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一個沒留神,話沒過腦子。
“錄個像而已,不至於做到最後。”
他不信顧緹為了得到他的這麼點信任,肯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真做起來的時候,隨便錄幾段曖昧的視頻,效果也是一樣。剛才隻不過是在試探他的態度。
然而,話音未落,車廂裡一時寂靜。
就連空氣也沉凝了下來。
足足半晌,冰冷的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男人嘴裡蹦出,帶著刺骨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