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燃鬼迷心竅地盯了幾秒。
忽然覺得,那兩隻色子應當也很榮幸,又不由好奇,被他牽著的感覺會是怎樣。
後來還是周擎丟下一句“在這等我”,她才堪堪回神,結束這段赧然的遐想。
偌大的包房裡,男女形形色色,杯酒言歡,宛如上流社會的縮影。
周擎進去找薄祁聞。
溫燃攥緊裝著帕子的紙袋,沒越界半步,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包間最深處的薄祁聞抬起頭,深遠的目光穿過衣香鬢影,不緊不慢地朝她望來。
眼神碰撞間,也分不清薄祁聞輕描淡寫的那一眼,是玩味更多,還是審視更多,總歸是她敗下陣來。
溫燃彆開視線,終於意識到自己在薄祁聞麵前,有多稚嫩可笑。
——原來她連他的幾秒直視都遭受不了。
她突然有點兒後悔過來了。
可為時已晚,薄祁聞側首跟周擎說了什麼。
周擎點點頭,又朝溫燃望上一眼。
就是這會兒,後方有人過來,溫燃餘光撇到,想讓路,身後卻倏地冒出一個女人嫌惡的低呼,“How disgusting!你屁股後麵沾的是什麼!”
“oh my god!你彆過來彆過來,彆蹭到我身上!”
尖銳華裔發音讓溫燃神經一緊,她扭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女人推了一把,那力道不小,溫燃踩著高跟鞋沒站穩,直接撞在前人身上。
幸運的是,前方不是客人,是侍應生。
糟糕的是,侍應生托盤裡上放著的那瓶價值幾萬的Dom Perignon,就這麼直直跌落到地上,啪一聲碎了。
清脆的一聲,宛如金錢流逝的聲響。
整個包房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喧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門口詫異地望。
侍應生明顯急了,“小姐,你撞我乾什麼!你知道這酒多貴嗎!”
“……”
處在漩渦中心的溫燃赫然呆住。
她望著地上那灘昂貴的桃紅色的液體,心情仿佛吞下一整塊沉甸甸的鉛,有一瞬間的絕望。
但很快,她的絕望就被打碎。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那道熟悉的,如林籟泉韻般的嗓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怎麼回事。”
眾目睽睽下,薄祁聞和周擎一前一後地來到門口,立在那灘碎裂的玻璃瓶跟前。
溫燃抬眸便對上男人居高臨下遞來的幽深視線。
薄祁聞這才發現,她眼眶不知何時紅了,神情卻仍舊堅毅倔強。
她說,“我剛剛被推了一下,撞到侍應生身上,酒這才掉下去撞碎。”
華裔女人立馬補充,“欸,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啊,我是不想你身上的臟東西沾我身上!誰讓你沒站穩的。”
說完嫌惡地皺起眉。
沒一點兒講理的樣子。
“……”
溫燃氣血上湧,正要開口,白萍生卻在這時過來湊熱鬨,他朝地上一看,呦嗬一聲,添油加醋,“四五萬一瓶呢,誰賠啊。”
溫燃指尖都攥白了。
見她慘淡的臉色,薄祁聞平靜地給了白萍生一記眼刀。
白萍生摸摸鼻梁,轉眼就聽見薄祁聞幾分沉柔的聲嗓,“沒問你這個。”
這回視線是鎖著溫燃的,話自然也是對她說的。
是溫燃太遲鈍,幾秒後才有所反應,對上他深邃的眸。
薄祁聞抬了抬下巴,“她說你身後有臟東西,轉過來,我看看。”
男人語氣自如。
卻掩蓋不了尊口一開,不容置喙的魔力。
溫燃微微一哽,這才想起這麼一茬。
或許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