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聞笑,“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明明很坦蕩的話,從薄祁聞嘴裡說出來,卻像霸道的打情罵俏。
溫燃無端心浮氣躁,猜想他這人在歡場裡一定個撩女人的好手。
不過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們那個圈子,最熱衷的事就是在銷金窟裡調風弄月,薄祁聞就是再出淤泥而不染,也是個男人。
她對他從沒什麼期待。
隻是再看向薄祁聞時,仍免不了賭一點氣,“可我明明幫了你大忙,你不謝我就算了,怎麼還收拾我。”
薄祁聞正想提這茬,她倒先來勁了。
薄祁聞拖長氣息嗬笑,“我還沒說你呢,你倒敢邀功。”
溫燃被他一審視,頓有幾分無措。
四目相對著。
薄祁聞突然抬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敲,“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捅簍子。”
冷不丁挨了一下,溫燃下意識捂住額頭,“……我壞事了?”
薄祁聞桃花眸幾分戲謔,“你覺得呢。”
溫燃一時語塞。
見真把她嚇到了,薄祁聞覷著她哼笑一聲,“呆。”
“……”
“我來工作室是為了見你,她愛走就走,愛留就留,不過是個場麵,你倒好,自作聰明亂加戲。”
那句“本就為了見你”,在她心頭精準一擊。
溫燃眼波輕蕩,“那,你還說那種話……”
“我那話是什麼意思,”薄祁聞不怎麼正經地眯著眼瞧她,“你不然仔細回憶回憶?”
這一眼,幾乎要看破她那偽裝了一層又一層的少女心思。
溫燃馬上收回視線,企圖掩蓋心虛。
“還有,你的聲譽呢,”男人遊刃有餘地看著她,京腔倦懶勾人,“這會兒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你了?”
兩番話說得溫燃啞口無言,全是她沒想到的。
不,不是沒想過,是壓根就沒在意。
因為對方是薄祁聞,她就根本不在乎。
是被薄祁聞點出來,她才發覺剛剛自己的行為有多大膽。
能和薄祁聞相親的女人,權勢地位肯定都不差,真惹怒人家,回頭免不了找她麻煩,再鬨到薄祁聞家裡去,她連工作室都待不了。
薄祁聞自然比她高瞻遠矚,什麼事一眼就能望穿。
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也是為了保她。
總歸是心軟,薄祁聞從容不迫道,“不過也沒什麼,左右工作室人這麼多,她不知道你是誰。”
頓了頓,他不屑又涼薄地笑,“早點讓她認清現實也好……我這個年紀,養個女人不也挺正常。”
那時溫燃太過稚嫩,根本沒看出他眼中的自嘲與無奈,話說這麼多,她隻抓住一個重點——養個女人也正常。
腦中神經好似忽然被麻痹了一瞬。
溫燃聽到自己虛浮的聲音,“你有女朋友了?”
這下換薄祁聞微微一怔。
反應過來,喉間溢出一絲好笑,男人眼眸漆邃如淵,一副教育的眼神,“我記得你小時候語文成績挺好,怎麼現在悟性這麼差。”
前言不搭後語。
溫燃花了兩三秒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薄祁聞玩世不恭地扯扯嘴角,“還是說,你也覺得我該找一個?”
這話像潮水,把溫燃心中火苗淹沒。
她說不出話。
薄祁聞倒是無傷大雅的,端起茶杯姿態雅致地飲了口茶,不鹹不淡道,“我倒是想。”
他話裡究竟多少玩笑的成分在,溫燃琢磨不透,她隻知道心情像坐了個過山車,從高處跌到穀底。
剛巧有人給薄祁聞打來電話。
約莫是他們圈裡人的局,薄祁聞沒什麼興致,不留情麵地拒了。
緊接著第二個電話打過來,似乎說到他感興趣的事,薄祁聞眼神稍滯,終於聚了焦,言語譏誚,“你親耳聽他說的?”
這一問,溫燃認出了對麵的說話聲。
那副標誌性的公鴨嗓,常年泡在紙醉金迷生活裡醃入味的吊兒郎當勁兒,除了白萍生沒有第二個。
他興衝衝說了什麼,薄祁聞涼涼地笑,“你倒會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