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似圖畫似蝌蚪的筆墨攤開,呈現在他眼前。
是阿蒲蒻用苗語寫的劄記。
“熙遠二十三年,立冬後五日晴,想阿母,想阿婆,太婆……”後麵寫了一串苗語的名字,應是她閨中姐妹。
最近的一篇,“阿蒲蒻,高興的時候要笑,傷心的時候要哭,生氣的時候要發火,切記切記。”
也許哪個地方的閨閣娘子都一樣,總會無端的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緒,讓人看不懂。
可是沒有誰,連喜怒哀樂都需要寫到紙上刻意提醒。讓嵇成憂忍不住心生詫異。
細想起來,她的天真中雖說帶了些難馴的野性,性子卻一直都很安分,不嬌縱不刁蠻,也不輕易發脾氣。言談舉止難免有些不知分寸不合禮儀,並非有意為之。隻是反應比常人慢一些,有些遲鈍罷了。
趙琛連聲追問寫的什麼,打斷了嵇成憂的思緒。
他把冊子合上,“非禮勿視,不是你我該看的東西。”
他喊了一聲眠風,準備叫他把劄記冊子送還到客院去,必是剛才她叫人送紙篇過來時不小心夾到裡頭的。
眠風進屋,嵇成憂卻又改了主意,“天色不早,殿下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趙琛自有隨扈在門房等候,眠風請他隨自己出府。
眼瞅著冊子被嵇成憂拿鎮紙壓到案上,趙琛隻得作罷,臨走前對他說:
“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令卿和嶽母商量把她家二娘子從湖州接回來過年。嶽母想把二娘子的親事定下來,相中了幾個年青進士,都是政事堂的執事官。他們的品行和性情你是最了解的,回頭我把名單討了來,你幫我看看中間有沒有不妥當的,我也好跟令卿和她母親回個話。”
嵇成憂掃了趙琛一眼。
趙琛被他看的心虛不已,笑著又道:“反正你這些時日賦閒在家,左右也是無事……我那位嶽母大人的脾氣,你不是不曉得。有些許不如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