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裡放的就是她從微雪堂書房拿走的那支膽瓶。
看到這支膽瓶就讓她想起昨晚的事,不論是他問她是不是一定要為他解毒,還是把她撲倒在地,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場似是而非的夢。
在這個混亂的夢裡,嵇成憂從頭到尾沒有問過膽瓶的事。
但是似乎隻有這支膽瓶是真實存在過的。
阿蒲蒻的心又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她伸手按壓心房。
飽滿柔軟的胸脯下,是一顆茫然、混沌又衝動的想要跳出胸腔的心。
…
國公府書房。
嵇成憂見到蔡翁,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托住蔡翁的手臂不讓他揖禮:“尊卑有彆,阿翁是禦前內侍總管,晚輩如今隻是一介白身,當不得阿翁大禮。”
蔡翁謙和笑道:“二公子折煞奴婢也,若真論尊卑,老奴向公子跪拜叩首也是應該的。”
嵇成憂眼中的眸光閃了閃,神色淡了幾分:“阿翁今日找我,不是想與我討論禮儀吧。”
“哪裡哪裡,奴婢來傳官家口諭,順便也想與二公子敘敘話。”
嵇成憂不問他傳何旨意,臉上亦看不出喜怒。
蔡翁暗自歎了口氣,道:“開年後兩位聖人會為玉乘公主擇良婿完婚,嵇家三郎品行忠純,且與公主年貌相當,官家和皇後娘娘意欲招三郎為駙馬,賜三郎駙馬都尉之職,加封鎮國大將軍,世襲罔替。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大晟的駙馬不入仕,也不能做官,更彆說領兵打仗了。
鎮國大將軍亦是虛職,是爵位。
若嵇家三郎選擇了這條路,雖不能建功立業,卻能一生平安順遂富貴榮華。
誰能想到,堂堂天子、天下人的官家在討好嵇家二郎。
蔡翁含著笑,惴惴的窺他神色。
嵇成憂臉上淡漠的神情終於裂開了一絲極淺的紋路。
他凝視窗外。
書房的門窗緊閉,透過窗戶能聽到園中的聲音,時遠時近。
“三郎的婚事,需待我回稟祖母,也要看三郎自己的意願。”
那個天真單純、很少有情緒起伏的姑娘,他見過她惱怒發作的樣子,不知道她若傷心起來是何模樣。
他不想惹她傷心。
嵇成憂沒有一口應允下來,蔡翁很是意外。
嵇家三郎的婚姻前途,是二公子和官家心照不宣達成的默契。
怎麼二公子卻有反悔之意?
蔡翁的腦子有點亂,想起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忙斟酌話語又道:“官家說,二公子回麟州遷棺祭祖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