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曦反應敏捷,把劍鞘當錘子,使勁砸過去擊退枝條。
微生憂和用拂塵打出幾道光刃,命中從背後偷襲朱子曦的枝條。原本生氣盎然的枝條在離開本體的一刹那乾枯、碎為齏粉。
不過很快,它們的截麵處又冒出了新的嫩條,嫩條轉眼間長成更加粗壯的枝乾。
這複生速度就是韭菜也要遜色三分,朱子曦默默感歎。
然而驚訝之餘,為躲避其攻擊,她不得不退回原處。
亂舞的枝條像是有意識,隻攻擊她一人,完全不在乎賈仁在後麵朝它丟石子。
朱子曦驚覺:魔物的目標,是自己!
魔核吸引魔物,百日仙由魔核製成。因此這魔物才能注意到她的氣息?
幾道冷眼投來,朱子曦不禁心慌。萬一他人發覺異常,查出她的百日仙該怎麼辦?
魔物分心於朱子曦之時,幾道刺眼的雷光劈下。轟的一聲,那堆枝條焦成一團,蔫啦吧唧的,終於安分下來,不再糾纏朱子曦。
連笙不知何時趕到,一把將小師妹護在身後,堅定地說:“彆怕,師姐在。”
她衣服上滿是灰土與碎葉,已然不是初見時那位清冷疏離的謫仙。但即使沾上塵埃,她的眼眸仍是清澈透亮,明如晚星,給人帶來希望。
朱子曦從沒體驗過被人以死相護,連笙寥寥數言便讓她無比溫暖。
她盯著連笙的背影,暗自發誓,若是今後還活著,定要報恩,為連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再瞧眼前懾人的魔物,鬨騰不休,無時無刻不刷點存在感就不自在。顯然,現在不是抒情的好時機。
賈宿安早已淪為魔物,傷口各處竄出的枝葉盤踞上他的身體,七竅冒出的花指揮他的行動。數十朵焚心花擠成一堆,彼此不太協調,一部分傾向朱子曦,另外一些則死死咬著玄暉。
玄暉傷勢比其他人嚴重。他本就舊傷未愈,卻不停同那魔物殊死搏鬥。
他總是施展極費靈力的功法,最終不過引得魔物越發感興趣,竟幾次三番無視其他人進攻。
這是他同伴造成的禍端,如果無法得到妥善處理,便又多了一樁罪狀可供世人審判魔族。
他不願如此。
“賈老爺體內究竟有多少焚心花,為何如此難對付?”連笙不解,“作為焚心花種的魔核稀罕少見,魔道以其製作百日仙,正道遇之必毀。哪怕是聽信花種延年益壽的虛言,妄圖以此續命,植入一顆足矣……”
在場的人不知道答案,唯有鍥而不舍地進攻,阻止它傷害更多人。
他們相信,等到花開花落後,魔物失去力量來源,打敗它自然是手到擒來。
賈宿安身上的魔花零零散散,約莫十幾朵。它們伸出長長的花柄,攀附在賈宿安軀體上,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還沒結束嗎?”玄暉感到不耐煩。早知今日,當初應該冒死毀了賈宿安的魔核,把魔花扼殺在未萌芽時。
可惜現在為時已晚。他們隻能等待焚心花全部綻放後,內部競爭靈力不斷自相殘殺,慢慢凋零。
場上戰況焦灼,誰也沒有退讓半分。
連笙精力充沛,未曾放下手中的劍,與玄暉、賈義交替進攻,勢要斬滅世間邪祟。
又是一番苦戰,最後一朵焚心花終於撐破了賈宿安的皮肉,從心口處頂出,浸染著鮮血綻放開來。
眾人首次見到魔物流血,這預示著魔花力量開始衰敗,也昭示著他們即將取得勝利。想必是賈宿安體內的靈氣已被魔花吸收殆儘,無法再滿足它們永無止儘的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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