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設定這麼無厘頭的嗎?
餘晚晚的常人思維完全沒辦法接受。
她托起宴尋無力的腦袋,讓他看一看這男子:“宴尋宴尋,這男子是你父親吧?”
她試圖向他再確認一下。
虛弱的宴尋用力抬著眼皮,看了看那男人的臉,片刻之後,黑色的眼珠裡寫滿迷茫:“我……不記得了……”
眼前的男人完全是一張陌生的臉,可是又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記得了,太多的事,他都不記得了。
母親的麵容,他倒是記得的。
即便他將母親是誰忘了,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張臉。
頂著那張臉的人,似乎給過他無限溫柔,亦將他推入無儘深淵。
“呼,呼!呼呼呼!”
快速揮劍的聲音在四周響起,隻聞劍舞,不見其影。
餘晚晚感到周身的寒冷似乎在褪去,眼前的景象與那二人都化作碎片,被風吹散,瓦解於無形。
“母親……”宴尋喃喃一聲,隨後閉上眼睛,嘴角滲出一絲苦笑。
餘晚晚拍拍他搭在她肩上的一條手臂,輕聲安慰道:“彆太難過,這大概隻是幻境。”
周圍的景象消失,兩人再次立在了那顆掛滿紅色心臟的樹下。
終於回到這裡了。
餘晚晚低頭看自己的衣物,仍是乾淨的水藍色,身旁宴尋亦的衣物是乾淨平整的,身上沒有一絲血腥氣。
這她就不明白了,受過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就算傷口好了,這衣服上也有會血跡殘留的吧!不可能這麼乾淨的。
餘晚晚起了好奇心,伸手朝宴尋胸口摸了過去,卻被他嫌棄似的拿開。
“餘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餘晚晚如實回答:“我看看你的心臟還在不在。”
“在或不在,與餘小姐何乾?”宴尋將搭在餘晚晚肩上的手臂拿開,擺出一副和她不熟的樣子。
白眼狼。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求著她不要離開,現在恢複健康了,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是唄?
“晚晚!宴尋!”身後傳來了沈之禮的聲音。
餘晚晚和宴尋轉身之際,沈之禮與汪明珠已經快步閃到了他們麵前。
沈之禮望向餘晚晚和宴尋,眼中滿是關切。
餘晚晚看看自己,又看看宴尋。
待汪明珠也走了過來,她笑著對他們二人道:“汪姐姐沈哥哥,跟你們說一件有趣的事,我和宴尋原本是受了傷的,現在又好了,好神奇!”
“你看看你,像是好了樣子嗎?”沈之禮輕輕拉過餘晚晚的手臂,一臉的心疼。
餘晚晚甚至來不及去看自己的傷口,第一時間竟是用餘光去看汪明珠的臉色。
嗯……還好,她看起來沒有很在意。
餘晚晚這才看向自己的手臂。
之前敲碎障鏡的時候受了些傷,在滿天流星的雪地中的時候,那傷口竟也沒有疼,倒是現在疼了起來。
餘晚晚又看了看宴尋的胸口——仍舊是一副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那樹妖真是偏心!
隻顧修複宴尋的傷,壓根不管她!
氣!!!
回過神來,餘晚晚發現沈之禮的手懸浮在她的傷口處,一股氣流從他手心中傳進她的手臂。
她詫異地問:“沈哥哥,你這是在乾什麼?”
沈之禮一雙桃花眼微微含笑,語氣更是溫柔:“彆亂動,在替你療傷。”
餘晚晚覺得很神奇:“療傷?沈哥哥這麼厲害呀!”
一旁的汪明珠見之,忍不住開口提醒:“師兄,用真氣替人療傷會消耗你的修為,師尊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如此。”
沈之禮眼中含著溫柔笑意:“這便是萬不得已的時刻。”
怎麼就萬不得已了?
餘晚晚眼見情況可能要不妙,立即抽回了手彆在背後。
“汪姐姐說的對,沈哥哥彆為了我消耗自己的修為了,我這點小傷沒事的。”她甜甜一笑,“隻是些皮肉傷而已,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看她這副懂事的樣子,沈之禮更加心疼了。
從前他沒有能力保護好妹妹,如今……如今他也保護不好晚晚麼?
他眸中的笑意隱去,眼神裡多了一份堅定:“晚晚,把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