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手中拿了不少東西,餘晚晚忽然一手指天,笑得像朵小花:“宴尋快看!天上有人放風箏,我們也去齊個風箏店!下午陪我放風箏。”
宴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同意,便被餘晚晚扯了去。
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餘晚晚連忙鞠躬道歉,抬頭的時候,卻撞上了一雙晶亮有神的雙眼。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個笑容燦爛的少年,一望便知沒有壞心眼的那種,與宴尋浮於表麵的明媚無辜截然不同。
“無礙無礙,倒是姑娘你,有沒有撞疼?”
“我沒事。”見對方是個好說話的人,餘晚晚心下鬆了一口氣,也回以對方一個甜甜的微笑。
正準備拉著宴尋轉身離開,卻被那人叫住了。
“可否冒昧問一句,姑娘家住何處?”
“我嘛,我暫且住在……哎你乾嘛!”
餘晚晚正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陌生少年,解釋自己的情況時,她身旁的宴尋忽然拉著她就往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道:“不聽話,就取你小命。”
餘晚晚隻好停止撲騰,垂下腦袋乖乖就範。
為了活命,她真是犧牲了太多。
兩人逛了一早上,拿著一堆零碎的東西回到到宴府,稍加整理和收拾,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沈之禮與汪明珠在外麵隨機抽取幸運觀眾,問了一早上關於“樂兒”的下落,也才剛回來。
幾人一同行至膳廳,令餘晚晚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已經整整齊齊擺了一桌。
站在桌前,她摸了摸並不是特彆餓的肚子,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方才就不吃那麼多糕點了!
不過,隻要一想到離開這戶富庶人家之後,她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餘晚晚頓時就覺得。
她還能吃。
拉開椅子坐下,剛提起筷子,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聲音是宴府老夫人的,另一個聲音則是明朗的少年。
“硯書,不許纏著阿布說胡話。”
“祖母你最好了,你就托人幫我齊一齊嘛~我以後天天給您錘肩捏腿。”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跟前。
餘晚晚回頭,驚訝地發現那位纏著老夫人說話的少年,竟是之前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位。
看到餘晚晚的那瞬間,名為硯書的少年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祖母,不用你托人幫我尋了。”
老夫人笑笑,一臉的不信:“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少年的目光落到餘晚晚的臉上,他對老夫人說:“不是,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老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立在桌旁的餘晚晚。
餘晚晚向前走近兩步,笑得眉眼彎彎:“好巧啊,老夫人,這位小公子竟是令孫,方才我還在集市之上遇見了他呢。”
老夫人這下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孫兒托她滿城撈的那個姑娘,居然就是她請來的江湖客人。
餘晚晚倒是心下坦然得很,他拉過宴硯書,一一帶他認識他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隱山閣的弟子,他叫沈之禮,這是沈哥哥的師妹,汪明珠姐姐!還有這一位,他叫宴尋,和你一個姓呢,很有緣吧!”
餘晚晚熱情地向宴硯書介紹了三位之後,老夫人催他去彆廳用膳,彆擾了客人清淨。
沈之禮溫吞笑著道:“小公子留下一同用午膳吧,多一個人也熱鬨些。”
話畢,隻覺得腳背一重,一雙穿著黑靴的腳壓了上來。
沈之禮略有些尷尬地笑笑,然而話已說出,自是收不回來的,宴尋再踩他也沒用。
汪明珠瞥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心下覺得好笑,也將目光轉向老夫人,她微笑道:“一起吃罷,老夫人待客熱情,這麼豐盛的菜,我們也吃不完。”
宴硯書跑到老夫人跟前,抱著她的手臂不肯鬆,拿出撒嬌似的語氣道:“祖母……”
老夫人隻得寵溺地拍拍他的腦袋:“行了,都多大的人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兒用餐吧。”
幾人圍坐在一塊吃著飯,皆是自覺,並未聊起任何關於老夫人夢境之事。
倒是在餘晚晚的帶領下,聊起了吳州城的風俗和美食。
比如“六月六,狗淴浴”,據說可治蚤癩。寺廟在這天曬經,各戶也在這天曬書籍圖畫,曬衣被,可以不生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