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珠對著太陽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曾經宴尋整日跟在她的身後,“姐姐,姐姐”地叫著,甩都甩不開的那些時光。
那時她聽聞被打進冰牢之中的生靈,皆是犯下過不可饒恕的大錯。
她雖想象不出,一隻渾身臟兮兮,瘦得可憐的小狐狸能犯下什麼錯。但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她始終沒辦法全心全意地親近他。
一向待人性情較冷的她對宴尋,總是要比對其他人溫柔一些,是因為她害怕。
然而近些日子,他不在她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常常是不見他的蹤影。
還真有一點不習慣。
就算他在她身邊的時候,也似乎有點兒心不在焉。
汪明珠一麵往前走,一麵對著空氣,自嘲似的淡淡笑了笑。
也罷,這孩子長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兩年多過去了,宴尋的模樣雖沒有變,但畢竟也長了兩歲了,不應該總是把他當小孩了。
“珠兒,在想什麼呢?”沈之禮走到汪明珠身邊,假裝不經意拉住她手的瞬間,卻自己先紅了臉。
汪明珠也有些不好意思,由他拉過手去,低頭望著地麵小聲說著話。
“師兄,老夫人說宴尋的模樣像樂兒和齊暮,宴尋會是他們的孩子嗎?可……若樂兒就是老夫人,以她的歲數,怎麼可能會是宴尋的……母親……呢?”
說出母親二字,汪明珠自己都覺得荒謬。
沈之禮將她的手在他手心中緊了緊,“珠兒彆擔心,一步一步來,問題總有解開的時候。”
她抬頭,對上他那雙時時刻刻都溫柔沉靜的眼眸,那樣地叫她安心。
餘晚晚其人酒量不錯,穿書前端著酒杯吹牛是常有的事。
可餘棉的這具身體酒精耐受度似乎不行,偏偏餘晚晚,暫時還沒能改掉她這愛端著酒杯吹牛的老毛病。
這不,大中午的,說話吃菜間,一不當心就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都賴宴府的酒太香了。
從膳廳回了房之後,餘晚晚便暈乎乎地往床上一倒,整個腦袋直發漲。
睡也睡不踏實,清醒也清醒不了。也不知道是睡了一會兒還是壓根沒睡,醉到連時間概念都模糊不清了。
餘晚晚閉著眼睛,貼著床翻了個身,口中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宴……宴尋好感度多少啦?”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震得耳道裡輕微發麻:“一、百。”
“啊!”餘晚晚嚇得驚叫著從床上一坐而起的瞬間,腦袋裡麵另一個聲音同時響起:
【宴尋好感度69】
餘晚晚:……
愣住片刻後,餘晚晚看向坐在她床邊的宴尋,明白了方才的那一百,是他說的。
她這個半醉的人兒,差點就沒反應過來,差點就信以為真了。
不過六十九,好像也不錯啊!
餘晚晚環顧房間內的布置,爾後看向了坐在她床邊的宴尋:“這裡是我的房間,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也喝醉啦?”
餘晚晚說著,彎起眼睛自顧自地笑了。
宴尋輕抿嘴角,左右對稱向上勾起一點弧度,似在笑卻並無笑意,他靜靜注視著餘晚晚:“我來守著你,免得你亂跑。”
餘晚晚醉醺醺地朝他擺手:“你隻能守得了我一時,有什麼了不起?還不如不守。”
他長而密的睫毛輕輕煽動:“我可以一直守著你。”
餘晚晚的酒勁還未過去,比平日裡不醉的時候更添了一份傻勁兒,說話時的語氣似在胡鬨又似在撒嬌:“不要你看著,我自己能睡,你快回去……”
她說完瞪了一眼宴尋,爾後氣鼓著個臉,癩蛤蟆似的趴跪在床上,低頭往被子裡麵鑽了進去,隻在外麵餘下個屁股和兩隻壓在腿下的腳。
“晚晚,好好睡。”他將被子掀開,替她翻了個身,爾後為她蓋好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