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輕輕拍了拍宴尋的手,然後指了指她腰上掛著的這顆安魂骰:“宴尋,握住它好像可以看見彆的畫麵。”
“你為什麼一直掛著那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宴尋甚是不滿,眉頭輕皺著將手伸了過來。
“不是呀,不是定情信物。”
見宴尋已經將安魂骰握住,餘晚晚半是期待半是緊張地問道:“怎麼樣?能看到畫麵嗎?”
宴尋將那骰子鬆開,眼中寫著警惕與不解:“能看到。”
“沈哥哥,珠姐姐。”餘晚晚即刻起身,走到沈之禮與汪明珠麵前,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那顆多麵體安魂骰:“我們一起將手指放在這上麵,或許都可以看到畫麵。”
沈之禮與汪明珠有些懵,“晚晚,這是什麼?”
餘晚晚生怕錯過什麼:“等會兒再向你們解釋,我們一起先把手放上去吧,或許它能給我們一點答案。”
於是,四個人各尋了個麵,共同將指尖輕輕抵在了安魂骰上,爾後閉上了眼睛。
“沈哥哥珠姐姐,宴尋,你們看見了嗎?”
“看見了。”
最先映入眼簾的,仍然是狐仙廟,隻是與如今他們看到的模樣有很大的差彆。
門前的石階上,帶著香火與貢品前來祈福的人絡繹不絕,哪怕上山的道路並不輕易,可也沒有阻擋人們的腳步。
一名青年男子溫文儒雅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盤旋於四周的空氣中,帶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一開口,餘晚晚就聽出來了,那是“樹妖”的聲音,也是齊暮的聲音。
“我曾是來自極北之地青玄國的一隻狐,奉命守護著這一方土地。我亦喜愛人類,願意聽取他們的心願,隻為看見他們還願時歡欣的笑臉。後來……我亦死於人類之手,魂魄四散,無法再守護這邊土地,故而這座廟堂被荒廢,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緩緩道來,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哀傷,卻意外的並無多少恨意。
沈之禮問那聲音:“在下可否知曉您的名字?”
那聲音淡淡道:“齊暮。”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費儘心思想要解開的那個故事,它的主人公之一,居然就在身邊。
雖先前心中已有些模糊的推測,可當聽到這個聲音親口認證自己的身份後,四人無一不震驚。
餘晚晚閉著眼睛,對著齊暮的聲音問道:“你守護這片土地,替人類完成心願,卻死於人類的謀害中……你不恨他們麼?”
齊暮緩緩而道:“我自然是帶著無儘的恨意死去的,故而我的魂魄散於天地間之後,才會有一部分被樹妖的邪氣所牽引,被它操控著蠱惑世人。姑娘,感謝你救了我……”
輕輕的一個停頓後,他的聲音依舊悠遠平和:“世人有惡有善,我也愛著所有善良的世人,隻要心中還剩一點愛,便不會被恨意全然吞噬。”
心中有愛……便不會被恨意全然吞噬麼?
宴尋內心冷笑一聲。
既然遭受過那樣深的背叛和傷害,又如何能讓心中沒有恨意?
他無法理解這個陌生父親的想法。
齊暮的聲音從四周的空氣中消失後,再一次有畫麵衝進他們的腦海。
之前的畫麵中,人群絡繹不絕上山,虔誠地拜狐仙的場景漸漸暗了下去,畫麵一轉,還是這座廟堂,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從琳琅滿目的貢品與旺盛的香火來看,這座廟堂此時依舊未被人遺忘。
眼前是空蕩蕩的廟堂內部,廟堂之外,天色稍有暗下去的趨勢,還下著連綿的雨。
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廟堂之中才空無一人。
一片寂靜之中,廟堂正中的那座狐仙像眉目依舊安然,仿佛仍在靜靜注視著這靜謐祥和的人間。
忽然間,廟堂的門口探出了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來。
“打擾了,神仙大人。”
一位約莫隻有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她梳著對稱的雙丫髻,發髻上戴著兩個圓圓的小絨球,身著一套繡工精美的襖子,使人一看便覺得暖融融的。
她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了廟堂中央,仰起小腦袋,睜著好奇的眼睛去看那座純白的雕像。
“好漂亮呀。”小女孩仰著粉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