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黑白(1 / 2)

誰都知道在三年沒有清過並裝著整棟樓垃圾的垃圾通道裡找某樣東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除非是薛晴晴親口承認,蘇酥想要證明那個被薛晴晴扔掉的本子是自己的簡直難如登天。

但正如小偷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一樣,隻要薛晴晴不是腦子進水了,就一定不會承認是自己偷扔了蘇酥的本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宏華才料定了蘇酥沒辦法找到證據證明自己。

從始至終她手裡掌握的所謂的“證據”也隻不過是走廊那段模糊的錄像而已,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這讓許宏華氣焰更加囂張,他嘖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啊,總愛把一些沒影兒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你以為彆人會信?沒寫作業就直說嘛,至於費這麼多功夫繞一大圈,真的是,浪費我時間。”

蘇酥簡直要被他小人得誌的樣子給氣死,都這樣了他還要倒打一耙。她真的小看了他的臉皮之厚。

“我確實沒辦法證明那個被丟掉的本子就是我的,但我也沒撒謊,如果老師您堅持要證據的話,咱們也可以打電話報警。”

她的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我三本暑假作業本都是疊在一起塞到抽屜裡的,如果薛晴晴真的偷扔了我的數學作業本,那麼其他科目的作業本上應該也會不可避免地沾上她的指紋,請警察來對比一下指紋就知道結果了。”

“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指紋怎麼可能可以驗出來?”許宏華不屑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蘇酥笑了笑,有一種胸有成竹的篤定,“話說老師最近沒有看新聞嗎?報紙上可是寫著指紋核驗犯罪行為的方法已經開始全國普及了,想必派出所的民警應該也是知道這個方法的。”

“你你,你……”許宏華狠狠瞪著蘇酥,“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色轉紅又轉青。心裡卻尋思著自己最近確實好像沒怎麼看新聞,已經漏掉了好幾個月的日報沒有看了。

他心裡一跳,忽然依稀記起很早之前看報紙的時候好像大概掃過一眼關於指紋核驗在刑事領域的可行性分析的文章,隻不過他對這方麵不太感興趣,並沒有仔細看。

萬一蘇酥那個死丫頭說的是真的,叫來警察一驗指紋,驗出作業本上真是薛晴晴的指紋,到時候自己不就騎虎難下了嗎?

想著想著許宏華又恨恨地瞪了一眼蘇酥,搞這麼大動靜,這死丫頭存心是想讓他沒臉。

一旁的劉均也是心裡打鼓。他一直是個熱愛看新聞、緊密關注時事的人,自然也通過電視和報紙知曉過指紋核驗技術的存在,隻是不知道這技術現在竟然也開始全國普及了。

他和許宏華擔心的角度不同,作為學校領導,更多的還是要為學校聲譽考慮。

他不喜歡許宏華歸不喜歡,但新港初中本來就是鄉村學校,生源稀少,師資力量不足。如果再鬨出個學生盜竊老師汙蔑的醜聞,都不敢想後果會怎麼樣。

畢竟自從改革開放後,村子裡富了一批敢拚敢闖的人,最差的也在鎮上或縣裡買了房。

眾所周知,人有錢之後,在溫飽已經解決的情況下,會開始琢磨提升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質量,比如說,吃食的精細健康、穿著的精致新潮以及孩子的教育質量。

作為新港村及鄰村附近唯一的初中,村子裡隻要是願意讓孩子繼續上學的村民,無一不是將其送進新港初中。

因此學校以前從來不差學生,甚至每年教室裡都要多添幾套桌椅。因為教室裡總是坐不下那麼多學生。

但近年來教室卻空曠了許多,很多閒置的課桌課椅都已經被擺進儲物間生灰。而學校生源銳減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那些提前一批富的人買了鎮上、縣裡的房子以後,都更願意把孩子送到鎮上的小學或者縣裡的小學讀書。在他們有限的認知裡,地方越大,教育越好。

雖然實際上也確是如此。

但還有一些發跡了的人,因為自己一直在外打拚奮鬥,沒時間照顧孩子,家裡隻有老人帶孩子,為了圖接送方便就仍把孩子放在村裡的初中上學。

劉均不想讓蘇酥這事兒鬨大,怕得就是這是這一批人不再信任學校,把孩子學籍給轉出去,學校又會少一批學生。

甚至到時候學校名聲將會越來越臭,收到的學生越來越少,逐漸走向沒落。

所以,不管蘇酥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絕對不能讓警察過來。

麵對著旁邊劍拔弩張的氛圍,他徐徐地、溫和地歎了口氣,老好人似的打圓場:“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場誤會嗎,乾嘛鬨得上綱上線的。”

他看向蘇酥倔強的眼睛,安撫道:“蘇同學,這件事情已經有結果了。我也相信你肯定是被冤枉了,就不用找警察來了。”

“可是劉主任,光您信我有什麼用,我們班主任正懷疑我呢!”蘇酥故意瞥了一眼許宏華,“許老師讓我必須證明那個被扔掉的作業本就是我的,我沒辦法證明,可不得叫警察來核驗一下指紋?”

“我是他領導,領導的話難道不比他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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