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真怕師妹再吹出什麼匪夷所思的牛,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歲晏,你昨晚那柄折扇法寶,可否取出一觀?”
“好啊。”
雲輕本意是讓程歲晏自己打開折扇給她看看,哪知道他取出法寶後竟然直接遞給了她。
他這樣毫無防備,使她深感意外。昨晚她已經把他的法訣聽了個一清二楚,現在若是拿了法寶就跑,據為己有,他能怎麼辦?
這麼單純,行走江湖沒被人騙成窮光蛋,算他運氣好。
雲輕禁不住提醒他:“出門在外可不好這樣輕信於人,你怎知我會不會將你的法寶掠了去。”
程歲晏笑了笑,心想,我又不傻。這夥人修為高強,他們若是真要圖謀他的法寶,他能反抗麼?他若反抗,說不好也成她的戰利品了。
雲輕低頭展開那把折扇。
白玉做的扇骨,沉甸甸的,觸手溫潤,扇麵是絲綢質地,因年代久遠已經泛黃,扇麵正中畫著那位提花籃的彩衣美人。
美人似乎剛剛采花歸來,迎風踏步,衣帶翻飛,地上散落著幾點被風吹落的花瓣。
這扇麵沒有題字沒有落款,隻有這樣孤零零一位美人。
雲輕想到昨晚美人那一跪,心裡對這折扇好奇極了,她為什麼跪?跪的又是誰?
於是雲輕問道:“這件法寶叫什麼名字?”
程歲晏答道:“昭明畫骨扇。”
“何人所製?”
“這倒不清楚,我隻知道這扇麵是從一幅古畫上裁下來的。”
雲輕將昭明畫骨扇遞還給程歲晏,說道:“真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和這美人聊聊天。”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哦?”
“她不會說話。”
也對,說到底它隻是一個幻象,又不是真正的生靈,雲輕略帶遺憾地想。
——
雲輕幾人來的不巧,那範大戶今日出門會友去了。一個姓孫的管家接待了他們,在一間偏廳擺下茶點,禮數倒周全。
孫管家說:“因明月樓一事,我們郎君愁得白了頭,老夫人也天天吃不下飯,家裡頭諸事不順。
因此郎君廣發懸賞,希望能覓得能人異士平定明月樓的妖邪,能人異士倒是來了不少,奈何全都沒用。
幸好不久前請了名門大派的道長來,不過兩三天便有了些眉目,今晚便可以捉妖了。”
雲輕聽出來了,這管家話裡話外的意思,有那兩個名門出身的道長就夠了,他們這些來路不明的“能人異士”,儘可以離去。
程歲晏好奇道:“是哪個名門大派?”
提到這個,孫官家笑眯眯撫了撫胡須,說道:
“這個說來也是緣分。我們老夫人燒香時遇到一個華陽派的寄名弟子,聽說他們要去給華陽派的掌門夫人上壽。
老夫人好說歹說,封了一份薄禮請這位寄名弟子轉交。這不,華陽派聽說了我們的難處,緊緊地就派來兩名神通廣大的弟子相助。”
一提到華陽派,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江白榆。
江白榆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塊棋子兒般大小的糕點把玩,也不吃,問道:“是華陽派的哪兩個?”
“這兩位道長在華陽派很有威望,常在掌門跟前行走,想必你們應該也聽過,一名周士譚,一名洛水瀾。”
江白榆搖頭道,“沒聽過。”
孫管家撫著胡須禮貌微笑,那樣子好像在說,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麵的,沒聽過也是正常,我老人家不會和你們計較。
雲輕知道,看來他們與那三百兩謝銀無緣了。腦中又閃過那雙詭異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