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賞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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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闖烏鬢如漆浸,眼眸清透如洗,眉帶長風。

一眼便讓人知曉他是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

季檀珠的心跳驀然跳亂了一拍,她麵上仍是風輕雲淡,絕不承認自己被這張已經看習慣的臉所蠱惑。

“肯定是我爹哄你。”季檀珠說,“他年紀大了,什麼胡話都會說,當不得真。”

寧闖啊了一聲,反駁她:“才不是,王爺一言九鼎,才不會拿兒女的婚姻大事開玩笑。”

聽到寧闖信誓旦旦的維護,季檀珠想起從北地出發的前夜,她這個遊戲裡的便宜老爹拉著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叮囑她:“乖女,你去洛京後,我恐怕沒法替你收拾爛攤子了。隻要不搞出個孩子回來就行,其餘的事,爹都幫你扛著。”

說這話前,鎮北王府白日裡剛打發完季檀珠的一起風流債——屬於她遊戲探索初期一點小失誤。

鬼知道這遊戲靈活性這麼高,路人也能摸上門來討債。

回憶至此,季檀珠不免懷疑她和寧闖見到的鎮北王不是同一個人。

見季檀珠沉默,寧闖小心翼翼觀察她,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他的瞳仁乍一看是黑色,實際上帶著些難以察覺的暗紅,總是濕漉漉的,專注盯著人的時候神情嚴肅,眼神卻意外可憐。

“你不會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吧。”寧闖猜測。

等不來季檀珠的回應,寧闖頓覺自己大好青春年華付之東流,沒等到媳婦熬成婆,反倒等來了家中女人先變了心。

都說嘉裕郡主的嘴不可信,寧闖為這句話反駁了十幾年,今天卻突然覺得這句話貌似也不是全然不可信。

“那我剃頭做和尚出家去。”情急之下,寧闖喊道。

他已經幻想到自己用儘手段入贅後仍舊被季檀珠拋棄,婚後沒幾年,就會有新男人牽著孩子的手住睡上本該屬於他的塌,還把他趕出府。

到時候,他隻能住在城南的破巷子裡。

再和有同樣經曆的趙寡婦,一起埋怨不著家的枕邊人,以及一身狐媚勁兒的外室。

如果季檀珠知曉寧闖此時此刻的心理狀態,一定會沒收他所有話本,然後嚴令禁止他再去街頭巷尾偷聽大姐大娘們的家長裡短。

可惜係統沒給季檀珠讀心術的本事,寧闖的思緒也如脫韁野馬般一路狂奔向亂七八糟的地方。

季檀珠說:“那你記得每月替我捐點香油錢。我寫個願望清單給你,你念經之餘幫我和佛祖好好說道說道。”

果然是對他厭倦了!寧闖心裡肯定道。

他氣鼓鼓揪著三片葉子走了。

季檀珠根本不害怕把寧闖惹毛,他倆平日裡就愛互相拌嘴。

看寧闖賭氣出走,是季檀珠的樂趣之一。

不過寧闖這人消氣很快。

他自己哄自己,不出三天就把前塵恩怨忘得一乾二淨。

要是季檀珠去哄,三句之內肯定能哄好。

午後,寧闖第三次路過季檀珠窗邊。

季檀珠終於從書卷裡抬起頭,單手扶額,問他:“李小姐邀我賞花,你要去嗎?”

透過明麗春光,寧闖能看到季檀珠如玉似雪般的晶瑩肌膚上,透著一層細膩的絨毛。在陽光下,與原本的雪膚融合,呈現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有一把羽製的小扇子拂過寧闖心頭。

寧闖鼻間短哼一聲,似乎是還在生氣,不想搭理季檀珠。眼神卻不舍得移開,就這麼直勾勾拽著季檀珠。

“不去嗎?”季檀珠自顧自道,“據說是出自異國的稀罕物,隻在夜間開放,你要不感興趣,我叫朝霧陪我。”

寧闖沉不住氣,立刻破功:“我可沒說我不去。”

季檀珠盈盈一笑,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勾了勾,示意寧闖靠近。

寧闖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但還是乖乖趴在窗邊,等待季檀珠下一步動作。

季檀珠摸了摸他的頭發,問:“消氣了?”

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寧闖那股彆扭勁兒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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