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直說了,過所是沒問題,隻是如今邊境還有盜匪作亂,隻幾個家丁是不夠的。你有關係,我沒話說,沒有,官府派兵護送,隻要二十兩辛苦費。”
“太多了吧,賣了這幾車海貨,還不知道能留下幾兩銀子。”
此話一出,這人態度大變,一下子就眼瞎耳聾啞巴了。隻當看不到人,聽不到秦曉清等人和他說話,自己也閉嘴不言。
三人都很憤怒,李白掏出銀子,“拿著!行了吧?”
“行行行!”男人捧著銀子,咬著看著,很滿意。似乎有銀子一切好說,他的態度大變,如春風拂麵。這讓李白和蘇珽都覺得銀子花得很值。
於是他們在這個小城待了幾天,就繼續往契丹方向去了。一路上都是森林,河流縱橫,看著不缺水,也方便軍隊屯田。她們去的都是大唐屯田駐兵的地方。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看,但並不敢去過所上沒有的城市。雖然是偽裝,幾人賣貨卻很認真。走在路上,李白王維常常結伴作詩,蘇珽奉皇帝的命令記錄。然後是王昌齡,帶著侍衛保護皇帝。
又到了一個小城,還是一樣,每個關卡都要給錢。這次不同,竟然真有士兵護送出城。可惜的時候,沒走多遠,這幫士兵就一哄而散了。李白等高潔之士,也沒留住人。
蘇珽是朝廷命官,也算是位高權重。放下身子關心普通士卒,那人走時完全不考慮他的麵子,他很生氣。嘴裡罵的卻是太子,“太子到了幽州,有了不少親民的名聲,怎麼這些人還被逼著來護送我們呢?”
秦曉清知道,太子確實想做事,但是他怕困難,隻想搞麵子工程。而她,明知道這些人是上麵設局讓他們欠了高利貸,他們才被迫來送自己,但她還是希望有人護送。
他們是百姓,秦曉清感覺自己背叛了自己,沒有站在具體的府兵一邊思考問題。她抱著頭不說話。
李白抱怨那些人不講信用,王維說:“他們也是沒辦法,上麵給他們安排的活太多了,要麼做,認真做就要累死。要麼殺,一起把上麵的殺了或者打一頓,實在沒空。”
李白聽了不那麼生氣,秦曉清很氣,但沒氣彆人,氣的是自己。她明知道這些士兵被喝血吃肉,還希望得到他們的護送。
王昌齡看著眾人垂頭喪氣,歎氣:“這段日子為了裝得像,我們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有人護送,看著吃穿都不好,我也沒舍得給錢。”
省吃儉用是秦曉清提議的,為了安全,她隻花已有錢財,不要姚崇叫人送錢來。這樣,他們也一路走到了邊境,和姚崇的聯係也沒斷。
到了下一個城鎮,姚崇又來信了,秦曉清看信。
“南方最近查得緊,哼,估計是想把我們找出來。大概是要殺我,不然呢?皇帝越是民心所向越是不能放鬆警惕啊。”秦曉清這時還比較得意。直到看到姚崇病了。
“姚崇病了!怎麼辦呢?!”秦曉清的心揪起來了。
“姚相病了?”蘇珽朝南拜了拜。剩下的人也很關心,拿過書信去看。
“嗯,趕緊把東西賣了,我們回去。最後時刻了,還是要謹慎,不要功虧一匱。”秦曉清道。
秦曉清和蘇珽兩個帶頭的都是謹慎的人,下麵的人自然也會謹慎。認真賣貨,一樣賄賂人,記下完全沒把皇帝說過的“免河北道一切徭役賦稅五年”的話放在心裡的邊地官員。
往回走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不少逃亡契丹的,餓死病死的府兵和百姓,形容淒慘。秦曉清非常不滿,但一問才知道,現在比以前好多了。百姓私底下都說之前幾年有亡國之相!
亡國之相!秦曉清想到了安史之亂。“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在她看來,李唐王朝那時候就算是半亡國了,對不起百姓了,但還是高高在上!
秦曉清有心裡話隻能和係統說:“李唐王朝曆史上存在了兩百多年,但隻有前麵一百三十年算還行。後麵中晚唐全靠唐太宗的餘威和時不時努力一把的唐朝皇帝維持。
那麼現在,前麵有李世民和我替代的李隆基,說不定後麵的皇帝靠我們會過得更好。憑什麼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中央集權政府可以有,一家一姓王朝卻不是越長越好。頻繁改朝換代不一定是壞事,為什麼非要讓我延續一個王朝?以王朝長短論成敗?”
想到自己以前把秦朝和漢朝的延續當作驕傲,秦曉清就臉紅。
係統:“宿主不想延續王朝?這是要扣分的,甚至可能導致任務失敗。”
“誰關心這個,當皇帝日子已經很好了,誰在乎那一點錢和時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現在不好,那未來也沒那麼值得去看了。”
秦曉清自語道:“一個王朝滅亡前四十年,百姓差不多就開始盼著它滅亡了。王朝滅亡是曆史規律,憑什麼替它延續?
因為士兵下克上用命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我可以推一把,維護人權,因為獨孤伽羅,平陽公主的娘子軍用命證明女人的力量,我才能維護女權。
我更想要這些好的改變,真的不想延續一個王朝。也許一兩百年一變,是最健康的?一直站在最高處,統治者相當於有幾條命,怎麼可能不墮落,不欺負人?”
係統:“係統尊重宿主的選擇。經過係統判定,宿主可以通過選擇犧牲未來拿到的時間,金錢兌換零要求成為曆史上的某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