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瞥了一眼正在看落日的寧玉瑤,小聲囑咐:“先彆聲張,我們馬上下山,招呼侍衛們彆鬨出什麼動靜。”
遠處雪山頂端的太陽開始緩緩落下,夕陽的餘暉灑在雪山上,為山巒鍍上了一層金輝。
景色很美,但寧玉瑤的心思並沒有放在落日上,雪後的清雲山過於乾淨,仿佛除了他們這一行人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
寧玉瑤心裡有些著急,當初的百姓明明就是在這座上山發現屍首,難道自己聽錯了?或者那些屍體是被野獸拖拽過來的?
秦熠從衣襟中的拿出一個菜餅,遞給眉頭緊皺的寧玉瑤:“餓了嗎?先墊兩口,等我們下山了就能吃東西了。”
寧玉瑤接過餅子,餅子大概是放在手爐邊,入手是溫熱的,她握在手中問:“熠哥哥你吃什麼?”
“放心吧,我家那些叔伯都帶了乾糧,我去他們那蹭一口就是。”
秦熠話音剛落,一個斷了左手手腕的乾瘦男人走了過來,他右手拿著一個餅子,笑著對寧玉瑤說:“郡主您彆操心他,熠小子吃這個就行了。”
寧玉瑤抿唇看著秦熠接過那個乾巴巴的餅子,打開秦熠給她的菜餅紙包,小口小口地啃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對於寧玉瑤來說,即便是菜餅也十分難以下咽,她吃得很慢很艱難,山頂寒風凜冽,她手中的菜餅很快變得冰冷乾硬。
又一陣寒風吹過,正在咀嚼乾餅子的退伍軍士們手微微一頓,他們對視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手裡噎嗓子的乾糧。
秦熠見寧玉瑤實在咬不動菜餅,從她手上拿過餅子,“餅子涼了,再吃該鬨肚子了。”
寧玉瑤沒有堅持,看著他把菜餅包好放回衣襟裡。
天空中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不見,月亮慢慢升起。
白跑一趟的寧玉瑤無奈轉身,說:“回府吧。”
她已儘人事,但找不到罪魁禍首也無可奈何。大不了後日再帶一隊人把北郊附近村莊的百姓全都趕走,反正她是酸儒們口中囂張跋扈的明安郡主,除夕夜拿百姓取樂也隻是連累父親被禦史彈劾,但總比百姓被大雪淹沒,導致舅舅下罪己詔好。
想通之後,寧玉瑤安心地趴在秦熠寬闊的背上,讓他背自己下山。
天黑後,秦熠便讓眾人將眼睛上的紗布摘下。
寧玉瑤側頭,看著秦熠呼出來的白霧掛在眼睫上,眼睫和眉毛都覆上了一層白霜。
寧玉瑤輕聲問:“熠哥哥,累不累?”
秦熠笑著說:“隻要明安開心就好,這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
秦熠笑的時候身體輕輕顫動,趴在他背上的寧玉瑤隻覺得心裡一陣悸動,她理不清自己怎麼了,隻能安靜趴著不再說話。
突然,前方的一個軍士輕聲喝道:“什麼人?”
侍衛們立即衝向不遠處的樹林,片刻後揪出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
侍衛們將絡腮胡扔到地上,厲聲問道:“鬼鬼祟祟地在這裡乾什麼?”
絡腮胡衣衫破舊,臟汙不堪,即使是在數九寒天的氣候下也散發著一股異味。他似乎被嚇壞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老爺饒命啊!小的是山下李家村的村民,家裡沒有糧食就上山來找吃的,小的不是有意驚擾各位老爺的。”
寧玉瑤輕輕拽了拽秦熠的耳朵,秦熠微微頷首,滿臉嫌惡、凶神惡煞地斥道:“還不快滾,真是汙了我妹妹的眼睛。”
絡腮胡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
“張叔。”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