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銳營與神武營素來不和,兩營中人每次見麵都會鬥得跟烏雞眼似的,乍一聽道這個消息,吳肅下意識懷疑神武營的人沒安好心。
親兵急忙開口:“統領,這次恐怕真不是京銳營乾的,那火藥的數量,至少有幾百斤之多,而且……”
“什麼?幾百斤?”吳肅臉色大變,冷汗直冒,“這麼多火藥是怎麼搬上去的?巡視清雲山的人難道都瞎了不成?”
大宸國對火藥管控極嚴,除了陛下,任何人私自使用都是重罪。如今清雲山上竟出現如此大量的火藥,而神武營卻一無所知,他身為統領,難辭其咎。
吳肅兩眼一黑,恨不得昏死過去。
但昏是肯定不能昏的,府中小廝匆匆來報:“統領,宮中傳旨,宣您即刻進宮麵聖。”
話音剛落,與小廝一同進來的吳府護衛聲音顫抖地說:“統領,方才神武營接到消息,京銳營在清雲山抓獲的那夥人,是北穆的細作!”
北穆細作!這幾個字如一記重錘,砸得吳肅眼冒金星。若是隻有火藥,他或許還能辯解一二,但北穆人帶著如此多的火藥藏在清雲山中,顯然圖謀不軌,事到如今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吳肅臉色瞬間蒼白,慌亂地從床上滾下來,他手腳發抖,連衣物都拿不穩。親兵和護衛見狀,立即上前幫他穿戴整齊。
吳府眾人強裝鎮定將吳統領送上馬車,卻心裡都清楚,吳府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雁京城內,傳旨太監們片刻不停地敲響一品官員家的大門,東城區在這寒冬的深夜突然喧鬨起來,馬蹄聲急促地向皇城的方向奔去。
皇城門口,大臣們相互見禮,雖不知到底發生何事,但他們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凝重。明日便是除夕,這是有天大的事才會讓陛下在深夜召集一品大臣啊!
外麵紛亂不休,這些都沒有影響到熟睡中的寧玉瑤。
祁婧惠看著侍女們將女兒的衣物脫下,她仔細查看著女兒的手腳,依舊白嫩紅潤,未見凍傷,再看看女兒似乎做了美夢滿是笑容的小臉,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寧玉瑤的額頭,輕聲嗔怪道:“沒心沒肺的丫頭,都快把天捅個窟窿了,也就你還能睡著。”
寧玉瑤似乎聽到娘親在念叨她,她撅了撅嘴,翻個身繼續沉睡。
祁婧惠失笑,起身離開了房間。
*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神武營統領吳肅趴跪在地上,已麵無人色。
“吳肅,你可還記得神武營的職責?”承武帝坐在龍椅上,聲音冷漠。
吳肅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聲音顫抖地答道:“神武營……神武營是為了戍衛雁京……”
承武帝輕輕一笑,吳肅被這笑聲驚得渾身一抖。
承武帝說:“神武營建營至今已近三百年,與京銳營並稱雁京城最後一道屏障,吳肅,你們神武營就是如此護衛雁京城的嗎?!”
“臣罪該萬死!”吳肅已不敢再求皇上饒命,隻希望皇上開恩饒恕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朝中重臣在一旁肅穆而立,無人敢開口替他求情。
今日之事屬實駭人聽聞,上千斤火藥被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送到清雲山上,若非秦都尉上山遊玩發現異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而且十多名北穆人藏匿在神武營管轄的清雲山上,吳肅此番罪責難逃。
承武帝垂眸看著跪在地上顫抖不止的吳肅,下旨摘去吳肅的頂戴花翎,將其打入大牢。
散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