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惠握住寧玉瑤的手,心知瑤兒恐怕又發現了不得的事了。
“方太醫,”寧玉瑤不待方太醫行禮,便直接問道:“你可知道春玉婭和歸霞草?”
方太醫正欲行禮的身體一頓,立馬躬身答道:“回郡主,春玉婭花香凝神靜氣,歸霞草活血化瘀,這二者分開都是對身體有益之物,但它們同時使用則會變成一味慢性毒藥。”
寧玉瑤垂眸,著與花農所說相差無幾。
祁婧惠疑惑道:“這兩樣東西為何本宮沒聽說過?”
寧淵年輕時曾去過南邊,解釋道:“這兩樣東西都是南昭盛產的,彆的地方很難種植成活,所以雁京的人鮮少知道。”
方太醫點頭稱是:“國公爺博聞強識,春玉婭此花在大宸尚有慈州可以生長,但歸霞草確實隻產於南昭。”
祁婧惠蹙眉:“既然雁京沒有,瑤兒怎的突然問起這個?”
寧玉瑤抿唇,沒有回答母親的話,隻是指著桌上的物品問道:“方太醫,可否識得這是何物?”
方太醫告罪一聲,上前拿起糕點和花瓣仔細查看,他眉頭緊鎖,片刻後回道:“這花瓣便是春玉婭,而糕點的主料則是歸霞草。”
方太醫的話打碎了寧玉瑤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她輕聲問道:“若中了這兩物的毒,可有救治之法?”
方太醫替貴人治病多年,心知明安郡主此番恐怕不是單純地詢問,他打起精神仔細解釋。
這毒藥起初並不凶猛,尋常人家若不小心誤食,隻需多喝水,兩到三日便可排出毒素。但若是長期在春玉婭花香的環境中食用歸霞草,此毒將會逐漸侵蝕內腑。
方太醫所說與老花農大致相同,隻是方太醫從醫者的角度回答得更為詳儘。
方太醫又補充道:“此毒初發之時並非不治之症,但問題在於,若不了解南昭國的這味毒方,極易將其誤診為普通心疾,從而延誤治療。待毒發時,中毒之人麵色青黑,屆時恐藥石難醫。”
寧玉瑤眼前閃過舅舅、舅母青黑的遺容,啞聲問道:“不知方太醫可有把握診斷出病人是否中了這春玉婭和歸霞草的毒?”
方太醫不敢托大,隻敢稱五成把握。
“多謝方太醫為我解惑。”寧玉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方太醫道謝。
方太醫忙道不敢,見郡主無事便欲告退。
寧淵叫住他:“方太醫……”
方太醫會意:“郡主偶感風寒,老臣這就去替郡主開方子。”
什麼春玉婭、歸霞草,明安郡主可不知道這玩意。
寧淵笑著點頭:“有勞方太醫。”
待方太醫離開水榭,祁婧惠輕聲問眼眶發紅的寧玉瑤:“瑤兒,你從何處得來的這些東西?”
寧玉瑤微微張開雙唇,正要說話,眼淚卻先滾落下來,她哽咽道:“舅舅、舅母……他們身邊有春玉婭,也吃過這歸霞草……”
祁婧惠和寧淵一驚,祁婧惠連聲問道:“陛下他們怎麼會吃到歸霞草?春玉婭又是從何而來?內務府的采買太監都是死的麼!”
寧玉瑤擦了擦眼淚,“是二公主……”
祁婧惠聽女兒將這些日子她的所見所聞詳細道來,又驚又怒:“孽障!”
膽大包天的孽障,竟敢弑君、謀害嫡母!
祁婧惠如何不怒,皇上不僅僅是帝王,更是她一母同胞、護著長大的親弟弟。
祁婧惠壓下怒火,輕輕摟著寧玉瑤問道:“瑤兒,你可吃了這歸霞草?”
寧玉瑤將頭埋進母親懷裡,輕聲說:“在舅母那裡咬了一小口,但很快就吐了。”
祁婧惠放下心來:“那就好,此事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