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裡的那股空虛的癮還沒被解,他以為得再點一根來緩勁。
他根本沒想到,他送沈雪妮回學校的結果是,明天他們就結婚。
掏煙盒出來的時候,對麵有車經過,在昏暗的雪地裡開著遠光燈,刺得餘澤懷的深眸自發的眯起,煙往唇邊一含,視線一垂落,便又瞧見女生印在他手背上的唇印。
那是青筋浮凸的男人的手,冷白皮,瘦突骨,做過不少恣情風流的事,不過,從來沒有被女人貼過唇印。
想起適才沈雪妮柔軟的唇瓣帶著一點濡濕,貼上來的兩瓣嬌軟,到此刻還殘餘下幾絲甜絲絲的清香,餘澤懷咬著煙,一直沒點火,將車開回周燼的高盛夜總會。
路上,餘家大姐,餘清蕊給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真的要來美國。
餘澤懷回答:“要。”
於是,餘家排行老大的餘清蕊鄭重對他發話:“那餘澤懷你最好用已婚的身份來,不然這趟美國來了
也是白來,沒人會願意幫一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東山再起。”
餘清蕊的意思是,如果他跟沈雪妮結婚,起碼他這個人擁有了一個永遠拿得出手的點,他的老婆。
如果不是看在沈雪妮的麵子上,餘清蕊才不會幫自己這個浪蕩成性,自作自受的公子哥弟弟收拾殘局。
他這次確實鬨得很傷體麵。在國內地位算是數一數二的餘家整個大家族因為他而蒙羞。
如果他不娶這位沈三小姐,那麼他這輩子就等著這麼廢了吧。
餘澤懷情商頗高,輕易就把他大姐說的這些刻薄話聽明白了。
後來,他們結婚兩年,是沈雪妮正式跟餘澤懷提出試婚失敗,要跟他正式離婚的時候,餘澤懷才恍然大悟的驚覺:
曾經在他24歲的冬天,在所有他遇上的紛繁麻煩的人跟事裡,來救他的人,其實從始至終,隻有沈雪妮。
當不可一世的餘澤懷從高處跌落,慘痛迷惘之際,是沈雪妮來到他身邊,陪他度過難關。
隻是在那個冬天,餘澤懷還根本不懂自己太太的用心良苦。
跟餘清蕊商量完事情,餘澤懷沒回舟曲胡同去睡,就在周燼的夜總會為他專屬擁有的包廂裡過了一夜,他一個人呆著:誰也不找來作陪,不點女公關,更不點酒跟煙。
這一夜,他需要絕對的清醒。
第二天是周三,一月十九號,沒看過黃曆,宜不宜結婚,餘澤懷跟沈雪妮就去領證結婚了。
餘澤懷為的是拿到創業的資本,他不結婚,他家裡就能不給他錢做生意。
他也不傻,這年他都24了,還玩什麼白手起家呢,再說了,他就算真的想白手,也白不了。
他姓餘,是京北跟京南兩個世家圈子裡名動浮華的餘三公子。
真要出去做生意,誰不得惦記著他那根正苗紅的身份。
當時的餘澤懷審時度勢,深知跟這位沈三小姐去民政局領證,是他能迎來的最輕鬆的人生轉折。
他也曾試著拒絕她的試婚三年建議。
可是那個雪夜,冰清玉潔的她居然在雪夜裡鼓起勇氣給他烙唇印,那是她的決心。
餘澤懷不管她是出於家族給的壓力,還是什麼原因,他的確領會到了沈雪妮跟他結婚的決意。
在周燼的夜總會包廂裡想了整夜,餘澤懷覺得這門為期三年的婚事也許對他們彼此都好。
沈雪妮為的是替自己的大哥沈時風報恩,不想自己家裡以後因為這一茬被人要挾,做一些他們不情願的事,畢竟沈家不管在哪個權勢圈子,都是一股不與旁人為伍的獨來獨往的清流。
簡而言之,沈雪妮為了不讓自己正在事業上升期的兩個哥哥被拖入朋黨之爭,才願意嫁給餘澤懷。
決定娶沈雪妮的這天,餘澤懷以為是這樣。
他們相約去民政局領證的下午,什麼婚前協議都沒起草,隻是在落雪的長街上,各自撐傘,相對而站,口頭約定試婚三年。
以婚結盟,三年為期,正式結婚的那一天,一切都那麼像書上寫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餘澤懷連戒指都沒準備,因為他真的從來都沒想過,沈雪妮會願意嫁給她。
戒指是領證後三個月,他在美國找了奢牌定製了一對精美昂貴的結婚對戒,用航空特快寄到京北,讓他的生活助理陳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