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妮在他後麵之後許久才回來,沒換衣服,就著白天在單位上班的米色西裝套裝穿,跟他坐在一起吃飯。
餘澤懷瞧見她雪白的脖頸上換了一根細銀項鏈,中間墜了一顆四葉草形狀的鑽石墜子,是她自己給自己買的首飾。
餘澤懷咽了口飯,問:“項鏈呢?我買給你的那條祖母綠。”
沈雪妮刻意不跟他有眼神交彙,回答:“早上辦公室同事看了網上的八卦,都盯著我脖子的項鏈問,就摘了,怕影響不好,我的工作比較注意形象。”
意思是有了樓卉卉自導自演搞的這個熱搜,以後金枝玉葉的沈三小姐都不會戴餘澤懷送的這條項鏈了。
不管它有多貴,是在哪一天被餘澤懷送給她的,反正沈雪妮以後不會再將它戴在身上。
“要不,現在馬上還給你?”自跟男人同桌之後,沈雪妮都沒跟他有過視線接觸。
然而這一瞬,她問這句話時,直楞楞的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的清冷,讓餘澤懷如同是見了冬天無星天幕上掛著的盈盈冷月。
他深感他這樣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也許真的配不上她。
這才是沈雪妮真正生氣的樣子。
上次她誤以為他把貓給她捉到外麵去丟了,大罵餘澤懷的那種生氣還是浮於表麵的。
這一次,她氣到根本不想跟餘澤懷進行任何交流。
“送出去的東西,爺就不會再收回來。”餘澤懷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如此回應。
他想起適才下班回來的路上,江時逸說的,讓他回來穿性感一點,把沈雪妮抱在他腿上哄,哄著哄著把那事做了,這婚就算是結得穩定下來了。
現在真該讓江時逸來看看餘澤懷娶的是什麼高冷仙女祖宗。
早早回來的餘澤懷並沒有馬上在檀悅宮見到沈雪妮。
一直苦等,等到她回來後,餘澤懷數次找機會要跟她詳細解釋關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她甚至不讓他開口,一會兒說要去練琴,一會兒說要去畫畫,一會兒說要去逗貓。
現在都忙完了,她終於有空不得不跟餘澤懷在餐桌邊坐下。
餘澤懷打算跟她好好的說上午那個熱搜的事,那個女網紅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也不知道樓卉卉怎麼會有他的商務電話號碼。
能得到這個號碼的人一般都是合作夥伴,即使是陌生電話,餘澤懷都會接。
那晚,在檀悅宮,餘澤懷真的不知道是樓卉卉打到了他隻談公事的那個手機上,才接的電話。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昨晚是周燼在高盛組局過生日,三番五次的派人到我公司裡請我過去,我才過
去,當時那個女網紅是在包廂裡關燈切蛋糕的時候忽然……”餘澤懷想再試一次。
這跪搓衣板也總得老婆親口發話讓他跪不是。
餘澤懷遇上的問題是,他老婆根本不屑於讓他跪搓衣板。
沈雪妮現在是跟他玩冷戰。她是蘇聯,餘澤懷是美國,她冷得頑固,總以為餘澤懷浪得霸道。
“抱歉,我不想聽你那些事,那條項鏈還是還給你,反正留我身邊也沒用了。”沈雪妮阻止男人繼續說下去。
他口才好,她早就知道了。她不想被他編進去。
“我說了,送出去的東西,爺不會回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被給的餘澤懷感到這場談判沉底失敗。
沈雪妮真的生氣起來,原來是這個模樣,以前都不是真的生氣,今天這個模樣才是真的生氣。
“那我把它隨便扔了得了。”沈雪妮故意說負氣的話,
餘澤懷今天把她氣著了,他之前逼著她選項鏈跟婚戒其中一樣戴。
她不想被翻譯司裡的同事知道她結婚的事,反正還有一年不到這婚就結完了,何必去旁生枝節的被人議論,她的工作最注意形象。
她於是選了那條哥倫比亞祖母綠項鏈戴,結果是樓卉卉戴著同款高仿跟她老公一起上熱搜,讓她毫無防備的成為辦公室的話題中心。
同事們一開始反而還懷疑沈雪妮是戴的假貨。
她在鐘鼎之家長大,隨手拎一個包都是彆人一年埋頭苦乾的薪水,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這條被女網紅碰瓷過的破項鏈,她以後說什麼都不會再戴了。
“隨便你。”餘澤懷對著冷美人那張臉,也發了公子哥脾氣,他真的就沒有這麼舔臉哄過一個人。
“要不咱們明天就去辦手續?我可以跟單位請假,專門去。”沈雪妮放下飯碗,知道男人已經慍怒到了極點,還要故意挑釁他。
餘澤懷聽完,眼底燃出一層薄紅,似火一般,滾燙視線直勾勾的照過來,緊緊盯住沈雪妮清冷的小臉。
他殷紅的薄唇牽動,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告訴她:“試婚說試三年,就試三年。時間沒夠,誰都不要反悔。”
“……”沈雪妮無言,隨他而去,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間。
袁嫂一直在旁邊伺候他們吃飯,
輕易看出小夫妻在餐桌上鬨得很不愉快。
其實主要是沈雪妮太倔了,根本不給餘澤懷解釋的機會。
今天的事袁嫂大概也聽陳贇說了,錯其實真不在餘澤懷,他回來京北後一直醉心安頓公司,很少去花天酒地,周燼他們很難把他叫出去。
昨晚他隻是被一個愛慕虛榮的小姑娘自作聰明的利用了。
本來是一件小事。但是沒想到會讓沈雪妮在辦公室裡淪為彆人的談資。
在天黑以後,袁嫂把洗了澡,吹乾毛的泡沫抱到沈雪妮房間裡,陪心情不好的她解悶。
“太太,阿澤送項鏈給你也是因為疼你,誰知道那個小姑娘會這麼設計他,陳贇昨晚一直跟著他,說了隻是關燈的時候那個小姑娘故意倒在他身上幾秒鐘做的假新聞。哎呀,就是碰瓷嘛。”
“袁嫂,我們的事你不懂,你不要管。你讓我跟泡沫玩會兒。”沈雪妮知道袁嫂是沈家的人,肯定會幫餘澤懷說話。
“嗯,有什麼就叫我。”
“好。”</p